“阿南她说,我作为太子,不能和朝臣走得太近,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心绪,要高高在上,做让所有人摸不透的帝王。”
季临渊说得很是兴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宋观南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贺聿龄眯了眯眼睛:“她当真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说来……也是侄子愚钝,今天阿南教我功课,我无论如何也算不明白,算了十道只对了一道,还是阿南讲过的一道。”
说到这里,季临渊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仿佛在为自己的愚钝做掩饰。
偏偏他说得越多,贺聿龄脸上就越是露出笑容来。
“她教你功课?教得怎么样?”
贺聿龄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可实际上,他垂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季临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
是期待着宋观南没有背叛自己的消息吗?
贺聿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对宋观南有着不该出现的信任了。
他沉下脸色,盯着季临渊。
季临渊想了想:“阿南是个有学问的女子,我觉得她不必太傅差。”
贺聿龄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作响,让他思绪很乱。
季临渊抬头,看见贺聿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以为他是在考虑自己纳宋观南为妃的事情。
见贺聿龄半晌没有反应,季临渊再一次问道:“舅舅,我要纳阿南为侧妃。”
贺聿龄回神,嘴角罕见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宋观南啊,她还是右卫率,你要是纳她为太子侧妃,恐怕她的官职就保不住了。”
贺聿龄的声音闷闷的,面带笑意地看着季临渊。
季临渊一怔,随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可是宋观南这样真心地对自己,她如果只是给自己做伴读的话,实在是让他心里面过意不去。
季临渊抿了抿嘴唇,神情变得很是复杂:“她是父皇亲封的右卫率,我不敢……”
随后,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贺聿龄:“舅舅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贺聿龄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办法,她宋观南,毕竟不是我的下属。”
“啊?”
季临渊没有想到贺聿龄的这个回答,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贺聿龄用手里的玉如意托着季临渊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太子妃是吏部尚书的千金,陪着你也有五年的时间了,对不对?”
太子妃是当年贺聿龄的女儿贺锦年进宫刚刚收养季临渊时,就已经定下的婚事。
而两人成亲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
到现在府上也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也是因为他季临渊除了太子妃,东宫里面就只有几位通房侍妾,并没有侧妃。
季临渊点点头:“舅舅说得没错。”
贺聿龄拿着如意的手微微用力,让给季临渊的头抬得更高了一些:“太子殿下,臣真的不知道,您和朝中官员来往,都来往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