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人迎进了正厅,丁钱脸上的笑才带上了嘲讽。
“传陛下口谕,礼部侍郎之女乔诗妍谋害神女罪该万死,然神女大度、心怀众生,朕心服首肯,特许乔诗妍活路一条,赐十箱空箱,每日跪空箱诉过,午膳前受水刑赎罪。”丁钱端着架子说道。
乔府一众人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丁钱冷哼一声,说道:“陛下还说了,乔诗妍身为礼部侍郎之女,最缺的却是礼义廉耻,特赐十箱一厢情愿,不过乔大人对大延贡献颇多,也照顾着大人的颜面,此事还望上至大人您、下至府里的奴才都三缄其口,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大人便是不要陛下给的面子,受罚的就不止乔三小姐一人了。”
礼部侍郎闻言连忙拱手躬身,说道:“多谢陛下抬爱,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说完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钱袋递给了丁钱。
丁钱接过颠了颠,立马恢复了笑容,无事发生一般地抬了抬下巴,将众人的视线引到嬷嬷身上去。
“这位是宫中的修嬷嬷,陛下特派来监刑的,也是陛下的颜面,还望大人好生伺候着。”丁钱说道,热络地把自己手中的钱袋放到了修嬷嬷手中。
“接下来还有劳您费心了。”丁钱恭敬地说道,给足了修嬷嬷体面。
修嬷嬷也微微躬身,答道:“定不负陛下期望。”
随后又看向乔诗妍,说道:“乔三小姐,陛下嘱咐过了,刑罚从今日便开始了,事不宜迟可不敢惹怒了陛下啊!”
修嬷嬷身后还有指派给她的八个太监,闻言便如进自家一般自己去找水缸装水了。
留下三个原地按住乔诗妍,生怕她跑了似的。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五个宫里的太监缓缓搬着缸过来,没一人帮衬。
丁钱冷哼一声,说道:“哟!乔大人府中的奴才们倒是调教的好啊!”
乔大人满头细汗,辩解道:“钱公公,下人们不懂事,调教一番就好了,还望公公莫要介怀,莫要给陛下徒增烦恼。”
说罢,又喊道:“来人啊!拿水桶装水。”
主人吩咐了,下人们也就动起来了,很快就将水缸装的溢了出来。
押着乔诗妍的两个太监提拉着她的头按进了水里,乔诗妍的惊恐、求情只能让她更加呛水。
丁钱满意点了点头,不屑地瞥了一眼乔诗妍,眼神里满是嫌弃。
神女娘娘给了宫人们那么多金银,还没有颐指气使的习惯,为人温和。
这样的主子可太少见了,如此才会让丁钱心中也在鸣不平,巴不得乔诗妍多受点罪才好。
又跟修嬷嬷交待了两句,才转身以高傲的姿态出了乔府的大门,脸上依旧一副遇了大喜事的样子,乐乐呵呵地回了宫。
苏安延待陈好睡熟了去,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去了御书房。
好一会儿,才等到丁钱来报。
听了丁钱的回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所有的阴暗都要像老鼠一般躲在暗处才行,一旦有一丝一毫挑到了明面上,陈好必定起疑、必定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来。
待丁钱退下,陆传也从外头进来。
“办好了?”苏安延问道。
“回陛下,平乐郡主此时已经有了病症。”路传答复道。
“可都清理干净了?”苏安延又问。
“回陛下,臣离开前将有药的香灰置换成了新的,茶水也一并装回了宫中,任由陛下处理。”陆传答道,将腰间的盒子和牛皮水壶拿了出来,恭敬地放到苏安延手边。
苏安延虽然厌烦平乐郡主与陈好亲近,但宣平侯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在朝堂之上的确是忠君的人才,她也不会真的要了平乐郡主的命。
苏安延打开盒子,闻了闻里头的味儿才放下,喝了口茶杯里的水,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师父留给朕的遗物,用一次便少一次,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丁叔!”苏安延对外喊道。
丁贤推门进来,躬身问道:“陛下又何吩咐?”
苏安延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和牛皮水壶,说道:“太皇太后好歹也是朕的亲祖母,朕养着她无可厚非,至于那劳什子太后,着实膈应人,这两眼送给她用正好,陆传即刻去换香灰,切莫让她发现了,这水若是朕赏她,定然逃不了被倒了结果,就有劳丁叔亲自去瞧着她喝了。”
陆传领命,拿了木盒就先行告退了,丁贤想说什么,又怕苏安延想起从前的不悦,还是闭了嘴,拿了水壶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