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轻轻咳了咳,眼神有些飘忽,苏安延的甲型是很秀气的,但她刻意掩盖的成分较大,便把指甲修的短些,但游离线养的很好,浅浅的白色指甲壳不仅可爱还是显得十分精致。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苏安延的指尖又陈好手心的树皮碎屑,难免会进一些到苏安延的甲缝里,于是陈好心中很是别扭,就是有一种想把那个小黑点扣出来似的。
敢想就敢做,陈好松开苏安延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把棕黑色的碎屑挑了出来。
苏安延笑的很甜,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容在此刻格外真诚耀眼,光是陈好余光所见就极为温暖。
陈好是想直视这番温柔的,可惜又怕惊动了这份温柔,于是她看着苏安延的指尖,慢慢磨蹭着,余光却控制不住往苏安延的含情双眸看去。
此次来破坏氛围的不是陆传,而是小十,他从草丛里钻出来时,脚步一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他目光哀求地往附近的树上和草丛后头掠过,很显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做这个气氛破坏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小十,做他最坚强的精神支柱。
小十的动静显然引起了苏安延和陈好的注意,陈好放下苏安延的手,轻轻拍了拍,便乖巧坐在一旁等苏安延的决策。
“说。”苏安延开口道。
“启禀陛下,附近没有暂避的小屋。”小十答道。
苏安延欲言又止,念及身边细皮嫩肉的陈好,她实在不忍心让陈好陪她一同喂蚊子,最终还是说道:“那便赶回绵成,这附近的村庄估计已经传阅了我们的画像,没有落脚的地方夜晚也不方便生火,多有不便还是回去吧。”
陈好闻言,诧异地问道:“陛下,这就不坚持啦?大夏的皇后娘娘还未被找回,我先行回去不合适吧?”
苏安延认真地看向陈好,说道:“好姐姐,我说过,没人敢质疑我的能力,好姐姐是我救出来了的,大夏皇后还在外受苦那也是大夏皇帝心不诚,连出城亲自寻找都不肯。”
陈好闻言“啊?”了一声,又问:“不是相传他二人伉俪情深么?”
苏安延点了点头,牵起陈好的手往山下边走边说道:“好姐姐,那是对他们少年夫妻时的赞叹,当第三个人出现时,哪怕只是权衡朝野,哪怕只是利用,那也会发生变化,更何况大夏皇帝还与那第三人生了孩子,好姐姐也知道大夏国的女子都不屑为妾,那么又会有谁甘心自己的丈夫纳妾呢?那大夏的皇后自当也是如此的。”
陈好混乱了,虽然苏安延说道有理,但为何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流落到人间?
“可这么多年了,民间依然赞扬大夏皇帝与皇后的至情至深,为何陛下会这样认为?”陈好问道。
苏安延看着陈好,说道:“有些东西不需要我去认为,它是真的存在的,皇家的情报网不同于其他组织,此事不止是我,扶风和东凌国君也都是知道的。”
陈好更吃惊了,不过转念一想,大夏的女子不过是不屑做妾,却并没有哪条律法明文规定一人只能娶一个妻子。
陈好心中突然很是感慨,是啊!人的情深义重在第三个人到来之后都可以变得浅淡甚至凉薄。
“那陛下呢?会不会也这般?”陈好问道,心中一出现那样的设想,就有些隐隐作痛。
苏安延将陈好的手攥的更紧了,说道:“朕一言九鼎,许诺过只你一人终老,便不会不做数。”
陈好还想说事实在誓言面前什么都可以不是,但她又不想那么晦气,只想抓紧时间好好应和着苏安延的每一次承诺。
这样一来,她投入了万分真心,届时若真有第三人出现,她也能有万分伤心,也能走到干脆些。
苏安延牵着陈好的手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她当然能猜到陈好心中的坏念头,她也怕那样一个人出现不是吗?
毕竟她还有一个惊天谎言瞒着陈好,毕竟她也不知道陈好能不能接受她一个女子的相伴终老。
可她也同陈好有一样的想法,那便是抓紧承诺的每一刻,付出万分真心,届时若陈好想要离开,她便有万分伤心,如此一来她倒也舍得把陈好困在自己身边直至终老。
慢悠悠走了一刻钟,苏安延突然停了下来,陈好还没收住脚步,见扯不动苏安延,便问:“怎么了?”
苏安延上下打量一番陈好,说道:“好姐姐,我们俩好歹也是逃命逃了两天,如何能这般干净?”
陈好恍然大悟,试探地问:“陛下的意思是?”
苏安延点了点头,随手摘下一片残缺的叶子卡在了陈好的发间,又将陈好的鬓角拨弄两下弄得凌乱些,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好感觉自己并没有很狼狈,干脆蹲下来用手在土地上磨蹭,又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再往苏安延衣服上也蹭了蹭,看着更脏了些,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有个摸爬滚打样嘛!”陈好说道。
苏安延闻言笑了笑,说道:“好姐姐每次都想的如此周到,以后可要时时提点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