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济若是倒了,对他们可是大有裨益啊!
“陛下息怒,齐景是臣的旧属,为平定大延出力颇多,他的今日臣也有罪,求陛下饶他不死!臣愿意自请搁置,下发旦州。”林子济说罢,摘下头上的发冠,散着头发跪在地上冲苏安延磕头。
“林子济!连你也要为难朕!你明知......”苏安延欲言又止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子济对苏安延的助力多大,如今这般威风又是有多大。
“陛下,属下管教不力,求陛下责罚!”林子济结结实实磕了个头,说道。
任凭林子烟怎么小声提醒都没用,兵部尚书拦着林子烟,看着林子济的眼神也锐利起来。
苏安延气得将桌上的酒壶都要掀翻了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好!好!林子济,朕今日便依你,从今往后,朕与你林子济之间恩怨皆散、一刀两断!你不是要去旦州么?那便流放旦州。”
“陛下!”林子烟喊道,声音因恐惧破了音。
苏安延冷冷地瞥了一眼林子烟,随后瞪了兵部尚书一眼,才拂袖离开。
这场为太皇太后的宴席最终也不欢而散,众人返回锦都城内时,大街小巷热闹地跟过年似的,苏安延聘请的厨子不够,每家每户便自发做个菜端上桌,真正的流水席,一桌桌换,连路边的乞丐都分到了一碗刚出锅的菜。
城中百姓热情,将回来的大人们又邀到席面上一起喝酒,总算是让他们填饱了肚子。
左右二相拿不定苏安延的主意,便没有明目张胆地碰头,而是选择了同一个用晚膳的地方进行谋算。
这样一来,即便苏安延借着齐景的事来过问,也可以说是偶遇而非有约。
苏安延并未第一时间返回城中,而是带着陈好在庄子里暂住两天。
“好姐姐先行休息,我要尽尽儿子的职责,去瞧瞧太后。”苏安延说道,将陈好按坐在了床榻。
“你都计划好了,还瞧她做什么?”陈好说道,拉着苏安延的手臂不让她走。
“果然瞒不住好姐姐。”苏安延说道,还是顺着陈好的意坐在了一旁。
“若是你装的不那么刻意,我反倒会相信。”陈好说道。
苏安延撇撇嘴,靠坐在床沿上,按了按眼睛,说道:“在他们面前我可不敢刻意,我不想瞒你。”
“那你说说吧,今日是怎么回事?昨天夜里还跟齐景斗蛐蛐儿来着,今日他就带上冷酷的面具,不像演的。”陈好“啧啧”两声,说道。
“齐景最会演戏了。”苏安延笑道。
“陛下也不赖。”陈好回道,眼神犀利地盯着苏安延。
“我......需要林子济去宾州拿兵权。”苏安延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她觉得一阵挫败,这散出去的兵权迟迟收不回。
“宾州?林子济不是要去旦州吗?”陈好疑惑着问道。
“掩人耳目罢了,他此去必然凶险,且耳目众多,若不是用过由头将他罚下去,只怕人还未到宾州,所有的东西都清扫干净了。”苏安延叹了口气,说道。
陈好忽然记起顾州行来术州时,便是先去来宾州,想必是有所收获,苏安延才与林子济想的法子去搅和宾州。
毕竟术州那么大个地下金库,谁知道宾州会不会也有呢?
“那齐景呢?他要在诏狱等着将军回来、陛下事成?他耐得住吗?”陈好又问道。
“他?此时已经往宾州去了,跟着我在皇宫过了几年清闲日子,他巴不得早些出发,一展宏图。”苏安延笑道,心里也是悬着的,可还是不能叫陈好察觉出来。
“嗯,过年之前能回来吧?方才林姐姐那个样子想必是伤心透了......赶在年前回来,还能一起过年。”陈好说道。
“以他们的本事,两个月不能再多了。”苏安延说罢,在陈好的鼻尖勾了勾。
陈好这才点了点头,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毕竟这个插曲,于她而言是未知,便是恐惧。
“好姐姐,这些事情,我思量的好,以后我都提前同你说。”苏安延哄着将陈好扶着躺下。
“好姐姐,我知晓你担心,我也担心,所有当下之后的事情都是未知,淡然一些便好,有我操心,你便安心,或者你替我去安慰安慰林姐姐,她此时该怕我了。”苏安延说道。
陈好稍稍释然,点了点头。
是啊,人的未来,本来就是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