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延哄着陈好睡了午觉,才移步去了太后躺着的屋子里。
彼时宫女正端来一碗药,苏安延笑着将药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给太后喂了下去。
过程十分顺利,一瞧便知是没睡死的,一碗药见了底,苏安延才开口,说道:“请太医再来把脉。”
太后猛地睁开眼,瞧见来者是苏安延,冷笑一声就要阴阳怪气,却忽然发现说不出话。
太后捂着自己的脖子,不顾伤口上的痛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安延,拼命地从嗓子里发出几丝气音,嘴唇无声地张合着,八九不离十是在骂她。
苏安延瞧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把碗勺放到一旁,说道:“只有这般你才不会去害人,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吗?离间我母后与太皇太后,协助太皇太后替父皇纳太妃,摔了药碗让父皇没能见到朕最后一面,还有昨日对神女的挑衅,一桩桩一件件偏偏要往朕血骨上砸,我能忍你至今已是懦弱不堪。”
太后娘娘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惶恐达到顶峰,在她心里嘶吼咆哮着:“她知道!她都知道!左相,暴露了,哀家要怎么办!”
苏安延瞧着她的眼睛,冷嘲一声,说道:“人人都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哪有那么多笨蛋天子让人要挟了去?”
太后的脸都憋地通红,苏安延赶紧笑着大方劝慰道:“太后娘娘这是何必?你的人可就在方才替你去死了,你可要惜着点命,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能同你那忠奴叙叙旧。”
太后娘娘眼睛瞪得很大,伤口被她剧烈起伏的呼吸给撑裂开来,太医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进来。
这朝中宫中鲜少有人不知陛下和太后娘娘不睦,太医奔波于各宫之间,这些东西自然不会不知道。
不过知道了又如何?无论何人,只要与陛下一同出现,那必然是要以陛下为大的。
“陛下,太后娘娘。”太医稍稍行礼,便开始为太后诊脉。
“这......”太医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安延,明明方才还不是这个脉象,他就离开了半个时辰,太后娘娘这就中毒了?
“怎么,要朕教你?”苏安延挑眉问道。
太医立马跪伏在地上,说道:“请陛下赐教。”
“箭矢有毒,毒血反呛伤了嗓子,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余毒未清但性命无忧,这些都胡诌不来?”苏安延说罢,还不忘对着太后娘娘露出一个无害的笑。
“这......这闻所未闻啊,略显荒唐了些。”太医说道。
“都说了是胡诌,再者朕当了这个相信的傻子,还怕其他人不信么?”苏安延回道。
“陛下恕罪!”太医闻言连忙说道。
“无罪,你先行告退吧,治伤的药依旧用最好的。”苏安延吩咐道。
太医这才如释重负地告退。
苏安延看着像要吃人的太后娘娘,眸子里都是讥笑,提醒道:“这屋子里的东西,你要是敢摔,惊扰了神女休息,朕便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后你是继续做尊贵的太后还是被遣回去的寡妇,可都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太后终于流下了屈辱的眼泪,苏安延冷哼一声,嫌脏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高傲孤冷地离开了这间令人生厌地屋子。
出了门,就又换成一副满心欢喜的模样去瞧了一眼陈好,见她还在安睡,便又悄悄退出了房间。
陆传此时已经赶了回来,禀报道:“回陛下,密旨和一字兵符已经送到齐景手中。”
“嗯,他存契可带够了?去了那边少不了钱来打发人。”苏安延问道。
“陛下放心,不仅是齐景,跟着一同前去的弟兄们都带了存契,足够他们花销。”陆传回道。
“嗯,办妥就好。”苏安延说道,还是有些担忧。
“陛下,齐景不是当年只会跟在将军身后喊哥哥的孩子了,他早就从沙场杀出一条血路来证明了自己,如今不过是放鱼入海,让他大展拳脚之际。”陆传宽慰道。
“嗯,一定密切关注他们的来信。”苏安延又嘱咐道。
“是。”陆传应道。
她初见齐景时便共情他,都是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血亲之人,因为她多一个师父,多一个身份,所以她比齐景好上太多,早些年也跟着林子济溺爱他不少。
如今齐景就像是离家的孩子,总要离家的,却又总是放心不下。
“一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了?”苏安延又问。
“还未,一稳他们潜伏大夏,若无重事也不方便传话出来,以免让人发现了去。”陆传解释道。
“陛下,难得这两日可以在庄子里偷闲,不妨好好散散心。”陆传说道,将话题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