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满城灯市荡春烟,宝月沉沉隔海天,家家户户都点起了花灯,给团圆的春节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正月初二的夜里,苏安延赶到术州之时,大夏已经传出易凌风惨死在苏安延手中的消息,并声讨大夏,公然筹备兵马再次攻打边城。
苏安延顾不得歇口气,听完术远侯的汇报便换了匹好马赶往边城。
夜里的冷风依旧,苏安延感觉自己离陈好越来越远,离开术州,她终究没忍住还是回头不舍地望了一眼大夏的方向。
她与陈好所隔不过山海,却千山难过,万水不渡。
正月十五,苏安延和陆传二人先行抵达边城,恢复工作十分顺利,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但苏安延今日带来的消息之一,便需要这些历经千辛万苦归家的人再度流浪,即便难民村在各地都有不小的规模,可谁又希望是战争逼迫他们离家的呢?
城中百姓疏散后便清净了不少,街上的灯笼熄了没人续上,在皎洁清冷的月光中倒显得有些渗人了。
苏安延叹了口气,派人将灯笼都摘下来放到宅子里去,她则一人站上了城墙。
又过了半月,大夏的探子传来消息,司马英渡拿着易凌风的兵符调动私兵逼宫,借长敬王余孽的噱头刺杀了大夏皇帝,再威逼利诱百官臣服,自己登上皇位,动用的正是那批流失货币换的财物。
更是在他登基的第二日便下旨册封了陈好为皇后,又继承大夏先帝遗愿调兵峪谷滇替前太子报仇。
历史如何书写,都掌握在执权者手里,所有的错都可以被轻飘飘的几行文字概括,更能用文字游戏颠倒黑白,只要时间过的够久,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抹去的。
苏安延听闻这个消息,剜心一般的疼痛,让她主动出兵峪谷滇。
司马英渡坐在绵成的皇宫里看着峪谷滇传来的战报,嘴角满意地上扬,叫来史官拿着史册前来觐见。
“大陈国君苏安延残暴不仁,前太子易凌风被其毙于边城,朕欲讨伐未果,大陈国君苏安延不依不饶,于二月初二起兵攻打峪谷滇,朕为保大夏国土完整、百姓安居乐业、各国和谐御驾亲征,奔赴峪谷滇。”司马英渡说着,手里的杯盖轻轻敲击着茶杯。
史官奋笔疾书,将司马英渡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谁知又听见他说:“细节填充多少便由你自己做主,不过不能偏离了朕的意思。”
“......是,陛下。”史官抿了抿唇,眼里的忧伤更重了。
“嗯,天气还未回暖,那你便在这里写完了再回去,朕先去看皇后了。”司马英渡起身背过手说道。
史官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心里为难又只能硬着头皮写,还要让人身临其境一般满足司马英渡的成就感。
这一下午怕是要写许多个版本耗在这皇宫里了!
司马英渡去了云仙宫,这宫殿也是专门为陈好改的名字,美其名曰:“熟悉一些,省的不适应”。
陈好正坐在桌子旁解卦,她想算更高级的卦,手指头不够掐便用纸笔写写画画,半天也没个头绪,心里不由得对袖清更加佩服起来。
“你还在苦研算命?不如朕给你找个算命的道士来,指点你一二?”司马英渡自然地坐到陈好身边。
陈好头都不抬,继续边掐边画,心里翻了个白眼回怼道:“要你找个道士来指点?得了吧!还能跟我一起研究逃跑路线不成?真当我傻。”
“朕真的很感兴趣,你这些天都在算什么?逃跑的路线?还是回去的天象方法?或是......窥探天意?”司马英渡又问道。
“与你何干?”陈好厌烦地反问道。
“当然,你如今可是朕的皇后,朕当然是要劝你留下,你也回不去了,他们不会再供奉你为神女,更不会让你再坐上皇后的位置,你是我的,他们都会默认。”司马英渡得意道。
“那又如何?我可以不要名分待在苏安延身边,或者以她的能力,给我换个身份又是什么难事?”陈好说道,一下子有了灵感,重新卜算起来。
司马英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副亲昵的样子,说道:“你这是跟袖清学的吧?应该是些真本事,你学会了几成?再说了,你是这儿的造物主,什么还需要你算的呢?剧情的发展你应该都知道啊!啊!不对,你不知道,道传他,重生了。”
果然,陈好手中的笔一顿,蹙眉望向了司马英渡,问道:“道传重生了?”
司马英渡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说道:“我俩交换,朕告诉你道传的事,你告诉朕在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