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当天,文芜发现自家门口前停了一辆马车。
一个身着棕灰色镶白边宫服的人站在车边,见她出来便微微颔首:“奴才奉命前来迎接,文姑娘可是要想在启程?”
距离比试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文芜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接,还是提前了这么多。
“有劳了,但在进宫之前,可容许我先去溪边取取些水。”文芜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口渴,这突然面临进宫,她还是比自己想象中要紧张些。
家里正好有没水了,她这才起了个大早。
那宫差有些不悦,蹙眉道:“进宫以后自会有水供应,文姑娘不必白走这一趟浪费功夫,请吧。”
他侧身而立,显然就是不打算听文芜多说。
文芜也不敢多言,宫中的人那都是狗仗人势,随便一个粗实太监出来那都是能拿鼻孔看人。她不像其他五大家族那么有头有脸,也得罪不起这些阎王殿边的小鬼。
忍着口中干渴,只能是收拾好两件衣服就上了马车。
比试的地点在西南角的安和宫偏殿外,地方并不算宽敞,但摆上六个席位来比拼却绰绰有余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还真是亘古不变。原本以为来早些能清净,却不想求而不得。”
文芜按照指定的摊位坐下,等着宫中太监给自己送水来。但这还没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难听的一阵言语。
回头看去,只见是昨日那苏家嫡长子苏桂平。
今日他的衣着并没昨日那么富丽堂皇,而是换上了一声浅灰色的短衫束腰,看上去甚是干练。
文芜心中冷笑,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宫外便是摆出风\/流阔少的模样,入了宫便开始装出这般朴实作态。
“苏少爷说得是呢,我来得这般早也是为了图得一时清净。冤家路窄这话错不错,我一介无知妇孺还真是不知。但我却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一语如真,苏桂平脸色忽而僵了。
文芜是最先来的,在他来之前这里空无一人自是清净。她这话是在讽刺扰人清净的事后来的自己,而不是先来的她。
“文姑娘,你手艺精湛,在下甚是佩服。但在宫中比试可不是闹着玩,你这野路子端不上台面。光靠新意只能博得一时风采,到了这里,那就是两番天地。”苏桂平背负双手,嘴角轻勾。
作为去年魁首,苏家自信些情有可原。只是文芜听他说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不像是在警告而是在贬低。
贬她黔驴技穷,只靠新意。贬她没有世家门楣,只是小地方出来的平民布衣,学得也都是歪门邪道。最重要的是搬出皇族的门面来,讽刺她不配在这等宫家之地。
“不过姑娘能在此处出现,可见天赋已是超乎常人。若能在苏家好好磨练,不出三五年,你的手艺定是比现在要进益十倍。”苏桂平潇洒淡笑,眉头已是高高扬起,甚是自傲。
给了一巴掌又给颗糖吃,文芜不禁是轻笑出声。
“苏少爷,世人都说女人话多,怎的你这堂堂男儿竟也这么废话连篇的。”文芜取出了自己的一套厨服,故意在他面前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