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呈着的是一个白玉碟子,里面装着几块细细碎碎的糕点,有青有白。失去水分的糕点,已是散落成了些细快。
“这就是你当日呈送给太后的糕点,里面下的是来自敌国的罕有之毒。这毒是淬在你随身携带香囊的白芷之上,这你认还是不认?”周安冷喝高语。
文芜望着那些糕点,确实是出自她之手,但是这里面的毒绝不是她下的。
“民女是随身携带了装着白芷的香囊,但这上面淬毒的事民女并不知情。”
不该认的,文芜一件也不会认。
“那你是承认你携带此白芷入宫了?”周安点了点已是摆在手边的一个香囊,里面零零散散地洒出了些白芷切片。
“是。”文芜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在太后的膳房内,她可是当着那些御厨的面,从这香囊中将白芷取出来和入糕点。
这要是不认,反倒给了这寺卿大人挑毛病的机会。
“好个刁女!”周安冷哼,眯了眯眼,“即是承认了白芷是由你带进宫,却不承认这上面有毒。如此巧舌如簧,难怪月宁节糕点比试,连皇后都被你蒙蔽了。”
恍然,文芜心中一动,抬眸望着周安。
此事明明只事关太后,这老家伙突然间提起皇后,定不是那么简单。
“大人这可就是胡诌了。”文芜冷静低语,“自打民女参加糕点比试以来,从街区赛时就有人说民女暗中行贿。到了宫中,这种说法一直都没有听过。”
她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民女竟不知身边有这么多人做保,又是苏楼掌厨又是张公主御厨,如今连皇后娘娘都要保民女。下一个,该不会是亲王贵胄了吧。”
周安目中一震,喉头轻动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
他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文芜心知沉时桢在给她想办法,为此甚至不惜沾染上了谋害人命的危险。她本想故意说出这话,让沉时桢撇清保她的嫌疑,但却没想到寺卿大人的反应会如此奇怪。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少卿突然站起,怒目而视。
他从那木盒上抄起糕点,递到文芜面前:“你若真不心虚,就将此糕点服下!”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调查,那糕点已是隐隐约约透出了一股馊味,色泽也早就变了。
这种东西,只有猪才会吃。文芜抬眸望着少卿,不相信他一介朝臣会做出逼人吃猪食的事。
“这糕点虽然已经有些发馊,但吃下去最多就是拉肚子。如果这里面没毒的话,你就不会死。”少卿冷冷说道。
“腹痛这种小毛病,宫中御医随便一帖药就能治好,你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将糕点碟子又是往文芜面前推了推。
文芜望着那变色的糕点,心中冷笑,抬起戴着镣铐的手,轻轻捻了一块:“能够证明清白,腹痛一次又何妨。只希望二位大人说话算话,不要冤枉了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