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快天亮了,日光淡淡打在窗户上,一点淡蓝色的光映射入屋,照亮了一张苍白的脸。
一双清澈单纯的眸子正看着文芜,点点水润闪着荧光。
“娘……我渴……”那床榻上的小人嗓音低弱,说话间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在轻轻\/颤动。
“菊儿!”文芜失声喊了出来。
这一喊将床榻上的阿竹都惊醒了。
“怎么!小妹怎么了!”他听得娘的嗓音慌乱,又叫着小妹的声音,他也是猛然惊起,左右看着。
文芜看着那一双水润眸子,视线也渐渐模糊。
“小妹!你醒了!”阿竹看着身边已经睁眼的人,忽而也是瞪起了眼睛,险些没从床上跳起来。
“快去倒水,你小妹方才说渴了!”文芜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嗓音都是颤\/抖不已。
阿竹一溜烟跳下床,倒水过程中那是手抖地将水都撒了好多出来。他将杯子凑到小妹唇边时,那抖得更加厉害,险些湿\/了杯子。
“娘,那赵老头真厉害!做出来的药真将小妹治好了!”
看着清醒过来的菊儿,文芜已是说不出话来。
她能感觉到女儿身子的冰凉,但是菊儿却是清醒了。而且还能说话,这在以前是绝没有的!
“将大袄拿来,我要去找赵神医!”文芜知道那药必须间隔十二个时辰才能再次服用,如今才过了一夜,还不能再服药。
可是她怕自己什么都不做,梅儿又再昏睡过去。
“小妹才刚醒,定是见不得风,我去把赵神医找来!”阿竹深深看了小妹几眼,这才咬牙跳下床。
“慢着!”文芜眸中一动,“我去吧,你在家照顾小妹。”
有些事情她还要当面问赵隐,而这些事阿竹不能听。
阿竹也不知为什么,但娘让他照顾小妹,那他就照顾。小心翼翼又是给喂了几口水,把被夜风吹开的窗户又摁得严实了些。
昨夜赵隐在给药的时候,告知了自己的闭居之地。文芜也是照着他所说的地方,过了一道迷魂阵,来到了一处竹林内。
“文姑娘来得可真早,这么看来定是没给老夫做早点了。”赵隐坐在一张摇晃的竹椅上,一把破旧的蒲扇盖在他的脸上。
文芜来得匆忙,确实是两手空空,但她现在也想不了这些,上前道:“赵神医当真妙手回春,今早菊儿已经醒了。”
赵隐冷笑一声,那蒲扇下露出来的嘴角已是微微上扬。
“老夫观人看相就没出过差错,你那小子跟女儿的骨相又怎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赵隐将蒲扇取下,忽而睁眸看向文芜。
“你知不知道老夫当初为何要入宫替太后诊治?”
文芜一怔,不明白为何他忽而话锋一转。
传说高人性情皆是傲气,十个有九个看不上达官贵人。传闻赵隐还被帝王关押大牢,他对皇家人定是心有怨念。
给太后诊治确是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