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赫然就是聂蔺洲!
“国师为朝前往周馥国祭祀,不曾想遭遇了突袭,本王协助来迟还遭了小人暗算。不过好在国师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沉时桢不等他开口,已是也一顿抢白。
聂蔺洲暗暗蹙眉,但面上不敢表现出不悦之色,只跪地行礼:“殿下神勇无敌,能得协助乃是聂某三生有幸。也是听闻殿下受伤,聂某才马不停蹄赶来,送上大宛金创药。”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纯银窄瓶,膝行而前,双手奉上。
这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让文芜是吃了一惊。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聂蔺洲吗?
“国师有心了。”沉时桢将药接下,随手放在了床头。
他冷冷看着俯跪在面前的聂蔺洲,一言不发。
眸光如冰锥,聂蔺洲的额上也冒出了冷汗,低垂的头也是有些微微震颤。
“国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心里有疑问。”沉时桢眯了眯眼,见他这惶恐模样,心里的某个想法更是坚定了些。
聂蔺洲喉头轻动,抱拳道:“聂某愚钝,还望殿下名示。”
他身子往后退了些,以示谦卑。
沉时桢轻声冷笑,见他这谄媚的举动,眸底暗暗掠过一抹不屑:“国师早知文氏曾救过本王的命,这救命之恩非一朝一夕可还。其子遭劫,本王自然要倾力相救。”
先前梅儿从白糖糕的摊主那里,清清楚楚打听到阿竹是被人抱上了一辆马车。那车子长什么样,只要给摊主相认,定能从中认出一二,更不必说阿竹是在聂蔺洲车队中被救出来。
两个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也由不得聂蔺洲狡辩。
“殿下误会了。”聂蔺洲听出其中质问,面容愁苦,“劫走阿竹的并非聂某,那时国师府已然准备提前出行,携带贡物颇多,府兵都有些不足,又哪里来的人手去劫掠一个孩子。”
沉时桢眸光锐利,沉声无言。
“这般解释或许殿下不信,但是事实就是阿竹乃是别人劫掠,聂某是将他从中救下的。”聂蔺洲抬起了头,脸色委屈,目光却极其镇定。
但在这目光对视之间,聂蔺洲又是很快低下了头。
天下没有几个人敢直视沉时桢的一双鹰眸,他的眼如星辰明亮,又如剑光深寒,还能看穿一切人心。
“既然是你救了阿竹,那劫掠他的人又在哪里?”沉时桢沉声如雷,低低质问。
国师府的随行护卫,除了府兵之外,还有父皇派出来的宫中巡卫,兵力少说也有一两百人。
但此行聂蔺洲是提前出城,那些巡卫才没有跟上。而这些没跟上的巡卫,之后才发现了车队被袭击,也因此歪打正着救到了他沉时桢。
“那贼人身手高强,见聂某府兵众多,直接丢了那孩子就跑入了山林。为保贡物,聂某也没有下令去追。”聂蔺洲眉头深深拧了起来,“殿下若不信,聂某回朝便自行前往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