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儿心念一动:“师父,一会儿我们还要过去吗?”
白极说:“你要跟我过去。”
白乐安立刻道:“师父,那我呢?”
白极语气宠溺:“那时里面会很危险。”
白乐安一把抓住白极的手,又拽住白卷儿的袖子:“我不怕,我要跟师父和师兄在一起。”
“让他去吧。”白卷儿说,“这样见世面的机会可不常有。”
白乐安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极。
白极无奈,态度却很好说话:“那就去吧,鄄笙,你是大师兄,到时候看好你师弟。”
“太好了!”
白乐安欢呼起来。
白卷儿点头应下,反应仍是淡淡的。
贺雀站在远处,他周围没有旁人,只有那日在居星里迎白卷儿他们进去的那位蛛娘。
她随着贺雀的目光看向师徒三人,活泼的小师弟,稳重的大师兄,还有堪称完美的师父。
这三个人,无论是在哪里,都会成为引人注目的风景,让所有人和妖都羡慕他们之间无法隐藏的师徒情谊。
“后悔吗?”
蛛娘轻声问,“如果当初你跟着白极走了,也许现在站在那里的,就会有你。”
贺雀垂下眼睑,那轻易不曾暴露过情绪的面容下有一丝破裂:“我从不后悔。”
他没有看蛛娘,所以没有看到蛛娘眼中的不忍和心疼,他只听见蛛娘用一如既往地轻松语气调笑:“那感情好,各自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贺雀无声地笑笑,收回目光,正准备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粗糙沙哑的鸦叫陡然响起:“伤员来啦,伤员来啦,快让路!快让路!”
只见半空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如疾风而至。
乌鸦带着前面的消息回来,给身后的妖开道。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的,是路上的尘烟,和逐渐显露的身影。
妖群骚动起来,大家都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妖受了伤,轻伤的伤员带着重伤的伤员只能一边走一边喊:“让让!都让让!”
于是大家都散开,自觉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赶紧到伤员帐篷里去。
所有有治愈能力的修士和妖都在那里,还有草药和绷带,阴莲华在最里面的帐篷,只看前面的妖医看不了的妖,简单来说,就是基本没救的妖。
鲜血淋淋洒洒落了一地,还有从伤员身上掉下的碎肉,有一个妖精的胳膊被砍碎,只留了一层薄薄的皮连在身上,被送来的时候只有半口气,那胳膊也在送来的路上晃晃悠悠被颠簸掉了。
帐篷里传来阴莲华的怒骂声,若檀跑出来,看见路上掉着那只胳膊,血肉模糊不说,半截骨头已经突出来,引来一堆苍蝇。
他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流,呆呆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只胳膊,一动不动。
蛛娘走过去,拿姑娘们用的香兰丝绸把那胳膊裹起来,放到若檀怀里。
“快去吧,晚了圣手怕不得骂死你。”
若檀战战兢兢接过,一声谢也没道,僵硬着又跑进去。
“这孩子挨打挨得多,只是年纪轻,也没见过这场面吧。”蛛娘摇头笑了笑,又去别处帮忙了。
这一幕,分毫不落地看在白卷儿和白乐安眼中。
白乐安看着那里,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白卷儿问他。
白乐安挠挠头:“没什么,师兄,咱们也去帮忙吧。”
伤员接二连三地送过来,大家都快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