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沈姑娘,你当真不用太过介怀的。”
谢衍这话说得十分平静,并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故意说的,仿佛这一瞬间,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看淡了一般,连同整间屋子也都变得莫名的苍凉、孤寂了起来……
然而——
“咚!”
倚靠在床上的少女,猛地伸手狠狠在谢衍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什么生死有命,什么介怀不介怀的,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只要我还能喘气,就没有谁能夺了你的性命,即便是拿着生死簿,拿着勾魂笔的阎王爷也不行!”
少女语气坚定,言落,便再为谢衍认真搭脉,要想出个最好的法子。
谢衍怕她没有完全恢复,神思虚弱,叫她再多休息一会,不必急于一时。
可她却说:“你都能不顾一切,救我性命,我又如何不能为你的情况而多费心呢?”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谢衍张了张口,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颔首一笑,“那……我便先谢过沈姑娘了。”
“噗嗤。”
谢衍的感谢,叫正在搭脉的少女忽然笑出了声。
谢衍好奇:“沈姑娘笑什么?”
沈长宁摇摇头,再摇摇头。
“昨夜分明是你救了我,这句多谢理应由我来说才对,如今竟反过头来是你在谢我,你说好笑不好笑?”
“昨夜事是昨夜事,今日事是今日事,我为今日之事谢过沈姑娘,自然与昨夜之事无关。”
沈长宁点点头。
是啊。
虽然,那日在庆南伯府,她特地将事情同他说清楚,想要同他划清界限,不再往来。
可是正如昨夜事、今日事,还有他们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纠缠,甚至上辈子他在襄王叛乱之时救下了她……
一桩桩、一件件……
她和他之间早就像是两条来回缠绕、纠缠不清的丝线。
等到清醒过来,想要将两条线分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两条丝线早已在他们没有意识到之前,便系上了一个又一个牢固的绳结,一时半会间想要分开,谈何容易?
妄她自诩清醒、冷静,原来这世间还是有她理不清、道不明之事。
叹一口气,她轻轻说:“一事又一事,好像,无论怎么样,我都还不完殿下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