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前一个女朋友是南城洪秀琴的侄女,两人分手后,丁健好长时间也没有恋爱。美玲在虎子的酒吧遇到过丁健几次,对丁健动了心。在虎子的促合下,丁健和美玲开始了交往。对于这一次的感情,丁健选择了保守,一直没有公开。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美玲是一个比较贤惠,温柔而又特别善解人意的女孩,对丁健是非常认可,也是非常喜欢。两人的关系也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也就是丁健,如果换成马三或者杜成,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天下午五点多钟,电话响了,丁健一看,拿起来一接。“美玲啊。”
“健哥,你去哪了?”
“我前段时间出门了,跟我哥上深圳了,待了一个来月。”
“噢,我不知道。健哥,你也没跟我说。”
丁健说:“没事,你最近不挺好吗?”
“挺好的。健哥,你现在在哪呢?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丁健说:“我才到保利大厦,你等我一会儿。你在哪呢?”
“我就在保利大厦楼下。”
丁健一听,“你一个人呀?吃没吃饭?我请你吃饭吧。”
“我和慧姐一起过来的。我俩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下去。”放下电话,丁健披了一件风衣下楼了。
来到楼下,丁健就看到了站在保利大厦门口的两个女孩。丁健一摆手,“美玲,小慧。”
“哎,健哥。”两个女孩和丁健打了招呼。
丁健问:“你俩怎么过来了?”
慧姐说:“健子,说话方便不方便?”
“方便。干什么?”
“要是方便的话,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呗。”
丁健一听,说:“那走吧,正好我也没吃饭呢。旁边有个饺子馆。我安排你俩吃饺子行吧?”
“行。健哥,你要喝,我陪你喝点。”
“不用,走吧。”
来到饺子馆,进了包厢,点了四个菜,一人一盘饺子,要了一瓶白酒。美玲支支吾吾的,没好意思说。丁健看出来了,点了一根烟,说:“你俩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这样啊。小慧,你挺好说话的,今天怎么一句话没有了?”
小慧说:“健哥,我跟美玲研究半天。美玲不让我跟你说,说怕给你添麻烦。虽然我可能也认识一些半大小子,流氓什么的,但是他们跟你都没有比的。他们小来小去的吧,还凑合。真要办点正事,就不行了。现在遇到的事,我一个小姑娘,真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说正事吧。怎么了?”
“健哥,你在天津有没有朋友?”
“天津?有朋友。”
小慧一听,“那太好了。健哥,你要有朋友的话,你帮我个忙呗,我的车被天津那边扣了。”
“你什么车呀?”
小慧说:“前段时间,我爸在南方做买卖,赚了点钱,给我买了一辆凯迪拉克,新买的,还没有两个月。前几天,我和美玲俩人开车上天津玩,当时下雨,也飘点雪花,我也没看见,车被我撞了。当时也着急,就扔那边修理厂修了。现在修理厂不肯把车给我了。”
丁健一听,“车不给你了?什么意思啊?”
小慧说:“老板说这个车最好是卖了,我说那卖了也行,我说你能给多少钱?他之前报价挺高的,说给我四十万。我说那也行,那就研究研究呗,本身当时撞得挺严重。他就让我把证件拿过去,我也就给他了。可是老板现在跟我说,不值这个价,只肯给我十五万。我就不同意卖了,我要把车开回来,他现在不让开。他说车在他那修的,他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修好了,我车不卖了,不行。就这么的,现在把我车扣住了。我现在想开也开不回来,证件也给我扣了。这他妈什么逻辑呀?这不就变着方法欺负我们吗?健哥,你要是有朋友的话,帮打个招呼呗,修理厂在保税区。”
丁健说:“那你直接报阿sir不行吗?”
“我报了。那个修配厂挺大的,老板在旁边还有个车行。阿sir去了根本就不管用。老板跟阿sir认识,打了招呼。阿sir让我们自己解决。”
美玲在一边说:“健哥,你能帮就帮一把。”
“我知道。你俩一起来的,我能说不帮吗?”
“我给你问问。”丁健给侯振东打了五六个电话,没人接。
丁健嘴里嘟囔,这他艰是睡觉还是喝酒呢。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丁健问:“有老板电话吗?”
“有电话。”
丁健说:“把电话给我。叫什么名字?”
把电话给了丁健,小慧说:“老板姓杜,叫杜伟。”
“行,我直接打给他。”
丁健拨通了杜伟的电话,“喂,你叫杜伟呀?”
“你是谁呀?”
“我姓丁。你不认识我。我跟你说件事,头两天有个小姑娘在你那儿修车。你叫人家把车卖给你,人家说不卖,你把车扣了。有没有这事啊?”
杜伟一听,“你是干什么的?”
“你别管我是干什么的。车在哪呢?”
“在我修理厂停着呢。不是,哥们儿,我把话说明白啊,那可不叫扣。说好卖给我的,我这边好几个工人,花了好几天时间,起早贪黑,把车修好了,现在不卖给我了,说我价给的低。她一个是事故车,能他妈值多少钱呢?”
“行了,我不跟你掰扯了。你说多少钱,能把这事办了?”
杜伟说:“现在是这么回事,我给十五万。她要是能卖的话,就过来拿钱,把车过户给。”
丁健问:“到哪找你?”
“不是,什么意思?”
丁健说:“我现在过去找你去。你把钱给我们,车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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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伟一听,“痛快呀,哥们儿。那你过来吧。你就明天来呗。”
“我现在就去。”
杜伟说:“这都几点了?”
丁健说:“我现在过去找你,你把钱给我。今晚我也不走,明天过户。”
“你这......”
丁健说:“你就说行不行吧?行的话,我就带老妹过去找你。那是我一个妹妹,她一个小丫头,也不懂。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我一想正像你说的,事故车不值钱,卖就卖了。”
“哥们儿,你要这么说话,你真是明白人。真是这么一回事,不是我欺负她,也不是我骗她,事故车确实不值钱。你说我搭工搭料,你就到最后不卖给我了,这不是玩我吗?”
丁健说:“你说得有道理。今晚我就过去,我怎么找你?”
“我这一会儿要出去吃饭呢,我跟不少哥们出去喝酒去。”
“这样吧,你把钱准备好。我到天津找你。我们离得近,我就在北京。”
杜伟一听,“啊,那也行。不是,你明天来不行吗?”
“我着急。我这老妹吧,急坏了,说车也不给,证件又拿不回来。我说我陪你去一趟吧,不行就把车卖给人家。今晚过去,我们也不走,等过户了,再回来。行吧?”
“啊,那也行,那你过来吧。到天津,你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在哪个位置。”
“那行,就这么地,哥们儿。”放下电话,丁健说:“走吧。我跟你俩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美玲一听,“不是,健哥,这个车我们不想卖。我们也找人问了,即使是事故车,卖个三十七八万也不成问题。十五万,我们就亏大了。”
丁健说:“美玲,你傻呀,你糊涂呀?小慧听明白了吗?”
“我也没听明白。”
丁健说:“走吧,我跟你俩过去。路上再说。走吧,坐我的车。”
马三劳斯莱斯挂着五个九的套牌,原先的凌志570同样挂着五个九的套牌。这辆凌志放在丁健手里,丁健想开就开。丁健和两个女孩简单吃了一点饺子就直接奔天津去了。
两个多小时以后,进入了天津,丁健拨通了杜伟的电话,问:“哎,你在哪个位置?”
杜伟问:“你到哪了?”
丁健说:“我马上就到你修配厂了。”
“哎哟,你开那边去了。你打听一下雅致夜总会,你来这里吧。我这等你半天了,吃完饭过来上夜总会唱歌了。你来直接到v i p888。我在包厢等你,行不行?我们不少哥们儿一块儿喝酒呢。哥们儿,你要是能喝的话,过来一起喝点。”
“行,一会儿见面再说。”丁健找了一辆出租车带路,来到了雅致夜总会。呈往夜总会门口一停。丁健回头说道:“你俩别下去了,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办完事就下来。听见了吗?尤其是你,美玲,别下车,你在这车里老实坐着。”
“行,健哥。你一个人上去吗?”
“我一个人上去,你俩别管了。”说完,丁健下了车,打开后备箱,熟练地从放备胎的地方拽出了一把五连发,填满花生注,往怀里一别,进入了夜总会。
长风衣,牛仔裤,旅游鞋,丁健往夜总会一进,迎宾的女孩笑脸相迎,“大哥,找人,还是自己来唱歌?”
丁健问:“v i p888在几楼?”
“大哥,我领你上去了。”女孩在前面引路,丁健跟在后面。
“大哥,这个就是。祝你开心。”女孩回去了。
包厢里面十四五个男人和二十来个女的。当晚正是杜伟作东,坐在中间的杜伟举着酒杯,正在说话,丁健把门推开了。杜伟一看,“哎,找谁的?”
丁健昂着头,目空一切地说话:“音乐停一下,音乐停一下!”
服务员不知道什么事,摁下了暂停键。丁健问:“哪一个是杜伟?”丁健的话刚说完,坐在杜伟旁边站起了一个人,“哎哟,我草,健哥?”
丁健一看是侯正东,说:“我找你呢,打了六七个电话也没人接。”
侯正东掏出电话一看,说:“哎呀,我的妈呀,我怎么一个都没听到呢?电话一直带在身上的。来来来,握个手。”
丁健和侯正东握了握手。侯正东问:“哥,你怎么过来了?”
“你在这干什么?”
侯正东说:“这些都是车行老板。他们找我吃饭,过来唱歌了。你怎么来了呢?”
丁健一听,“哦,这些你都认识。”
“可不都认识嘛。”
“那行了。你都认识,等会儿再说。谁叫杜伟?”
杜伟站起身,说:“我是。你是谁?”
“我刚给你打过电话,我姓丁,北京过来的。我老妹的车......”
“哦哦哦,知道知道知道。你好,哥们儿。”
丁健和杜伟握了握手。杜伟问:“正东,这是你朋友啊?”
正东说:“是我哥,我北京健哥。”
“哦,那坐一会儿,兄弟,坐一会儿,喝点酒。”
丁健一摆手,说:“不用了。”
侯正东说:“健哥,坐一会儿呗。”
“不用。”
杜伟坐下了。侯正东陪丁健站着。正东问:“健哥,怎么了?”
“一会儿再跟你说。”丁健看着杜伟,问:“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要立个字据,明天去车管所过户?”
丁健说:“你先把钱给我。”
杜伟让手下兄弟把钱拿了过来。侯正东不知道什么事,也就没有吱声。
丁健把十五万装里了兜里。杜伟说:“兄弟,立个字据吧。”
“立鸡毛字据。车在哪里呢?是你自己开过来,还是你安排人把车开过来?”
杜伟到现场也没明白丁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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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伟没明白丁健的意思,问:“兄弟,你什么意思?怎么这样说话呢?”侯正东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白这是有仇了。正东往左边跨了一步,同时手摸了摸后腰。侯正东和丁健有同样的习惯,腰间总是别着一把枪刺。
丁健看着杜伟说:“把车钥匙拿出来,派人把车送过来,我把车开走。这十五万,就算是你给我老妹的赔偿了。我告诉你,我是北京的,我叫丁健。听懂了吗?快点!”
杜伟回头看了看其他人,说:“明白了。兄弟,你是跟我玩黑吃黑,玩社会,吓唬我呢,是这意思吧?先把钱拿走,然后再他妈把车要回去。我把车修好了,分文不挣,倒贴人工和材料。你这不是来跟我俩谈合作的,你是过来抢车的。你胆儿挺大呀。你一个人来的?”
“怎么的呀?我最后问你一遍啊,车能不能给,能不能拿过来?”
“我给你拿过来鸡毛。兄弟,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爽快一点,把钱拿出来。不然,你今天都出不了门,你信不信?大屯啊,来来来!”
随着杜伟的这一喊,十多个人站了起来。其中有三四个是车行的老板,还有几个是杜伟身边的兄弟。侯正东一摆手,说“你们干什么呀?”
杜伟手一指,“东弟,与你无关,你别管了。你这朋友太他妈不懂规矩了?”
“什么不懂规矩啊?我都不知道什么事。伟哥,什么车啊?马上把车还回去。这是我健哥。”
“与你无关。”杜伟指着丁健说:“哥们儿,你把钱给我拿出来,我不打你。要不然,你看我这些兄弟能不能打死你。你他妈跟我玩孤胆英雄呢?”
丁健一听,说:“就是车不会给了?”
“我给你鸡毛。”
“小bz,人不大,话说得挺大。”说话间,丁健把五连发掏了出来,一指杜伟,“再说一遍!”
杜伟一下子懵逼了。丁健扭头看向站起来的几个小子,“你们怎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俏丽娃,都他妈给我坐下!谁敢往前走一步,我他妈打死你。”七八个小子原先摩拳擦掌,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乖乖地坐下了。
杜伟一看,说:“哥们儿,有话好好说。做事是不是得讲理?兄弟,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 社会上肯定是条好汉。你这么做有点不讲理了。你拿我的钱,还要把车要回去。你是有头有脸的人,正东也认识你。说句不好听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不也不好吗?我也不说其他的了,你把十五万还给我,我把车还给你,行不行?咱俩两清。你也别打我,你走,行不行?你要是真把我干了,或者说我把你伤到了,就不好了。有些话我不能提,我姐夫在天津还行,跟很多人物都认识。我们没必要往大了闹。再说了......”
哐的一响子。侯正东都吓了一跳,我草。丁健一响子打在了杜伟右膝盖上。包厢里的那帮陪唱的丫头吓得哭了起来,躲在了墙角。丁健大声说道:“都他妈靠墙站去!”一帮小子靠墙了。
丁健咔嚓一下,顶上了一发,往杜伟面前走了过来。侯正东一看,一摆手,“健哥!”
“怎么的?正东,什么意思?”
“健哥,你站着,我来。”
“你来?”
“哥,你站着,我来。”
丁健一听,“那你来吧。”
侯正东把枪刺拽了出来,抬起一只脚,一下子踩在了杜伟的裆部,一手薅着杜伟的衣领。杜伟立马求饶,“别别别,正东。”
正东说:“伟哥,跟你认识也有两年多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这事没有谈的必要,也不用讲理。那是我哥,听到没?你我的关系再好,十字路口我得会拐弯,我得帮第一打第二。车在哪?你告诉我,我去取车,别让我健哥动手。到天津了,不存在要我哥说一句别的。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不管我哥怎么收拾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车拿来,我就拿刀扎你。你给不给?”
说这话,侯正东的手上发力了。杜伟连忙说:“正东,我给我给。大屯子,把车钥匙给他。正东,别打别打,别打我。”
大屯把车钥匙拿了出来。拿到了钥匙,正东说:“健哥,我安排我手下的兄弟帮你取车去。我俩在这等一会儿。等车到了,你直接走行不?”
丁健看了看侯正东说:“没问题。”
侯正东安排兄弟去取车了。丁健问:“你跟那帮人都认识啊?”
正东说:“都上左右邻居。”
“那你就办这事,你不为难啊?”
“哥,我为难鸡毛啊,这有什么为难的?社会上不能帮第一打第二的话,玩社会还有什么意思?一辈子也混不起来,那就没有必要玩了。”
“行,正东确实可以啊。健哥没看错人,”
“健哥,这话过奖了,我应该做的。”
二十分钟左右,坐在570里的美玲说:“慧姐,你看,你的车开过来了。”
小慧一看,“哎呀,健哥真行啊。”
侯正东的兄弟把车钥匙送上去以后,丁健说:“正东,我走了。”
“健哥,你走你的,其他不用管。这边什么事没有,谁也不会找你。”
“没给你惹麻烦吧?”
侯正东说:“没有问题,你走你的。这边阿sir也好,社会也罢,不会有人找你的。”
“那我走了。”丁健下楼了。
丁健刚到楼下,120车也到了。侯正东让杜伟的兄弟把杜伟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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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知道往亮的地方飞,成功人士的周围少不了马屁精。
来到楼下,丁健把车钥匙递给小慧,说:“小慧,你开你的车,美玲坐我的车。对了,这十五万给你,算是对你的赔偿,修车不用花钱。以后尽量少在外地修车。”
小慧一听,说:“健哥......”
刚喊出健哥两个字,眼看从夜总会抬出来一个人。美玲吓得一声尖叫。丁健一摆手,“小慧,下去开车,快走。”
小慧开着凯迪拉克走了,丁健发动了车子。侯正东挥手说道:“健哥,慢走!”
丁健说:“正东,要不你跟我走吧。”
“没有事,健哥,你走你的。我陪他去趟医院。我认识,我不去不好看,我去给他医药费交了。”
丁健说:“医药费我来给吧。”
侯正东一摆手,“不不不,快走吧,我没事。”
“真没事啊?”
“没事儿没事,快走吧。过两天我上北京看你去。”
“那行。”丁健点个头,开车走了。
小慧开着凯迪拉克在前,丁健开着凌志570在后,往北京去了。
侯正东把杜伟送到医院抢救。杜伟的一条腿废了。侯正东和几个车行老板守在抢救室外。凌晨四点,李老板叫了一声正东。侯正东一回头,“哎,李哥,你也没走呀?”
“我怎么回去什么呀?我不能走。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我怎么走啊。没外人,我跟你说两句实在话,今晚你不应该这么做。”
侯正东一听,问:“我应该怎么做呀?”
“我不知道你跟北京来的朋友是什么关系。你跟杜伟二哥关系不也行吗?平时他对你不也挺好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即使你不帮杜伟,你也别帮对面啊。你说现在这样,二哥醒来,你俩关系不就崩了吗?”
“李哥,我要说一句话,你都不能相信。”
“什么话呀?”
正东说:“要没有我,杜伟二哥就死了。你知道丁健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呢?”
“那是能杀他的手子,那是北京我认识的代哥手下第一号干将,最他妈敢干,手最黑的,杀人不眨眼的。要不是我拦着,杜伟就没了。”
李老板说:“都把腿打那样了,还能打?”
“哎呦,我的妈呀。再补一响子就奔心脏上去了,还腿打成那样了。你是没见过打架哟。”
老李一听,“你当我没说了。”
侯正东说:“医药费我交过了。我就不在这等着了。等他出了手术室,给我一个电话。明天上午我再过来看看吧。”
“行,正东,那你就回去走了。”
“老哥几个,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侯正东一摆手说道。
“东弟,慢点啊。”
侯正东交了五万多的医药费。三十来岁,能把社会玩得如此明白,绝对算是人才。凡是混得好的社会人没有对父母不好的。侯正东夫妻和父母信在一起。侯正东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管有多少钱,一家人不分开。
第二天早上,侯正东起得挺早,银行一开门就取了五万的现金,带了两个兄弟,买了水果和鲜花去医院了。
医院的住院部五楼是高级套间病房。侯正东上来后,李老板一看,说:“正东来了?”
正东问:“怎么样?”
“醒了。”
侯正东说:“那我过去看看。”
高级套间病房一进门是一个大厅,像会客厅似的,两边放着大沙发。往里走是餐厅,再往里走,才是病房。此时,餐厅里,杜伟的姐夫薛广海,五十四五岁,大背头,戴副金丝眼镜,手腕上戴着大鑫表,大金链子,刚吃完饭,点了一根烟,身边五六个兄弟陪着。一看就非同一般,气势逼人。
推开高级病房的门,侯正东发现里边至少坐着三十来人。正东也没在意,往病房走去。路过餐厅的时候,薛广海问:“你是侯正东呀?”
正东看了一眼,“嗯,我是。”
薛广海问:“你来干什么?”
“我过来看看二哥。”
“这水果、鲜花,还有这钱都是你拿的啊?”
“嗯。”
“行,你先进去吧。等你看完我再跟你说。”
进入病房,看到了杜伟,侯正东问:“二哥,感觉怎么样啊?”
杜伟一看到侯下楼东,把脸转了过去。正东说:“二哥,你没有必要挑我,我负责任地跟你说句话,昨天晚上我是救你的。我告诉你,我要不拦一下,丁健还得打你。”
杜伟背着脸,一挥手,“正东,你走吧。我他妈什么也不跟你说了。你他妈好自为之吧。”
侯正东一看,说:“二哥,水果、花和钱给你放这了,我肯定不差事。你有什么脾气,你不能冲我发。昨天晚上我没打你,对不对?放响子打你的也不是我。我来看你,你要是不领情,那就拉倒,你养伤吧。”
侯东东走出病房,穿过餐厅,进入客厅的时候,一帮老板围在薛广海身边,海哥海哥地舔着。薛广海一看侯正往外走,喊道:“哎,老弟,你等一会儿。”
侯正东一回头,问:“你有事啊?”
薛广海说:“你先别走。你认识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杜伟的姐夫,我姓薛,我叫薛广海。听说过我吧?”
“哦,听说过。薛老板,你好。”
薛广海说:“你要是听说过我,昨天晚上怎么能帮外地人打我小舅子呢?是个天津人,都知道杜伟是我小舅子。谁敢打他呀?你怎么敢帮着外人打他呢?而且我听哥们说,你跟你二哥关系不错呀,杜伟平时对你也挺好啊。老弟呀,你挺不上路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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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社会,有钱有背景,就敢打架。没钱的话,打完架,摆不了,就得进去。所以很多年轻时候敢打的老痞子,最后不敢打了。因为他们没有钱。
玩社会,有钱有背景,就敢打架。没钱的话,打完架,摆不了,就得进去。所以很多年轻时候敢打的老痞子,不敢打了。
薛广海说侯正东不上路子。侯正东说:“海哥,我叫你一声海哥。虽然我岁数小点,但我不是不懂事。我做得对也好,错也罢,我侯正东自己知道。我不用别人说。再一个,我可以不来看他,昨天晚上的医药费我也可以不交。任何人都不要道德绑架我,打人者也不是我。我昨天晚上拦了一下。我要是不拦,二哥就没了。即使不打死,至少另一条腿也得没。我不求别人的感谢,但是你们也不应该这么说我。我走了,薛老板。”
薛广海一听,“你很狂啊。你给我站住!”
侯正东一回头,问:“什么意思?”
“小孩,你岁数不大,你正是学做事的时候,说话可别狂啊。人狂有祸。”
侯正东说:“狂习惯了,一直都这样。做事得讲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来给了五万,我不该谁不欠谁的,我凭感情来的。”
薛广海说:“你给你北京那哥们打个电话,你让他来趟天津。要不,我就找他。要是等我找他,这事就不好办了。你把他找来,我认为你跟我小舅子还是朋友,跟我也是朋友。你要是不给他找来,你都出不了医院的门,今天就得把你撂在这里。”
侯正东一听,“海哥,你能把我打死吗?你要是能把我打死,你就把我打死。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是你儿子。你要我做出那种事,可能吗?要找,你自己找。让我帮你找,想都不要想。但是我把话放在这里,海哥,你们谈也好,商量也罢,我不管。你要是想打我健哥,我就打你。别看你是董事长,也不用看你是老板,我侯正东就是个光脚的,我敢弄死你。俏丽娃的,你们这帮鸟人,开车行的,还是支招的,你们做个人,听懂没?要是让我知道谁他妈背后瞎说,我连你们一起干。你们还是男人吗?海哥,我走了。走!”
侯正东带着两个兄弟刚要出门。薛广海一挥手,“把他拽回来!”
四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了过来,“站住,站住!”
侯正东一下把枪刺拔了出来,说:“来,我看谁他妈敢上来。我也许打不过你,但是我相信我能扎死你。我看你们哪个敢动?”
薛广海走了出来,说:“侯正东,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在天津待不了。”
“俏丽娃,你叫我待不了,我就整死你。我就告诉你这么一句话,姓薛的,我啥也不是。你要整我,你就把我整死,你别给我留口气。你要是给我留口气,我就弄死你。都别动,谁动我扎谁。走!”侯正东带着兄弟走了。
当年的社会分为几个档次。最低档的就是小混混。好一点的,能够找一些看场子的活,手下能有五六个兄弟。往上一档,在大哥手下当兄弟。再往上一档,既是大哥的兄弟,还有自己的买卖。这一档次和大鹏、小虎子的级别差不多。再往上就是丁健、马三这种等级了。和丁健、马三同等级别的是一帮挂靠在大集团,大老板名下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看家护院的。
薛广海手下有三伙看家护院的社会,葛东、魏刚和马顺。薛广海把电话打给了其中之一的葛东,“葛东啊。”
“哎,薛总。”
薛广海说:“你把魏刚和马顺都叫上。你知道保税有个叫侯正东的小孩吗?”
“知道,刚火没多长时间。三十多岁,我走来往的时候,跟他在一起吃过两回饭,小孩挺仁义的,在保税那一片有点口碑。怎么的?”
薛广海一听,“你挺捧他呀?”
“没有,绝对不是。薛总,我只是说说。怎么了?”
“他打了我小舅子。小bz,还跟我较劲。”
“那他不是作死了吗?薛总,你要我怎么做?”
薛广海说:“你们把他买卖给我砸了,把他抓到集团,扔到库房去。给我饿他几天,让他把北京的那个小子叫过来。”
“行,我马上就办。”放下电话,葛东就把魏刚、马顺叫了过来。
葛东、魏刚和马顺在薛广海的集团公司职务是保安经理,平时也是以经理相称,区别于社会。
三个人召集了一百五六十个兄弟直奔保税区侯正东和典当行,准备抓侯正东。
典当行里,侯正东闷闷不乐。兄弟喊道:“东哥,东哥!”
侯正东一抬头:“怎么了?”
兄弟说:“杜伟这鸟人小心眼。你去看他多余了。”
侯正东说:“他怎么想不重要。你东哥还是那句话,我们仁至义尽就行了。外人看得清楚。”
“这薛广海不得收拾我们啊?”
正东说:“他三头六臂呀?我怕他鸡毛!让他来吧。”
“东哥,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葛东吗?”
正东问:“哪个葛东?”
兄弟说:“八几年的时候,拿枪刺把老洪和老哑巴挑了的那个老痞子。他现在跟着薛广海。还有魏刚和马顺,现在都跟着薛广海。”
“我不管那么多,让他来吧。”
兄弟说:“东哥,要不我们给健哥打个电话呢?”
侯正东说:“你可拉倒吧。上回那事,我们上北京找四哥去了,麻烦了代哥。我侯振东是他妈老妇女呀?我也是个男人!要是能混社会的,你就好好混,体面地混。要是混不明白,混不了,就别混了。有点事就找大哥,大哥是爹呀?有事就找人家?即使大哥是爹,也不得靠自己吗?老给人添什么麻烦呢?”
“有时候我就说说。”
正东说:“这话以后少说。”
不喜欢依靠别人,才能成气候。侯正东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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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正东正坐在典当行的办公室里,手下兄弟上来说:“东哥,楼下来车了。”
正东问:“谁过来了?”
“看着像葛东的车,挂三个七牌照的蝴蝶奔。”
侯正东一听,说:“把五连发拿给我。公司里现在几个人?”
“我们七八个人都在。”
侯正东说:“走,下楼!”
侯正东领着七八个兄弟,一人揣了一把五连发下楼了。从楼上下来,往一楼台阶一站,眼见着车队一辆辆停了下来。葛东、魏刚和马三都下了车。葛东一摆手,“正东啊。”
“哎呀,东哥。”
马顺喊道:“侯正东!”
“哎,顺哥。”
虎背熊腰的魏刚,叫道:“东弟。”
“哎,刚哥。”
葛东说:“老弟,怎么回事啊?什么意思?杜伟你都敢打呀?我们老板的小舅子,你干什么呢?你玩大了?”
侯正东一摆手,“东哥,人不是我打的。”
“知道不是你打的。要是你打的,就不是这态度了,直接就砸你店了。跟我回去一趟呗,薛老板要见你。老弟,我们都是天津的。虽然哥比你大点,社会比你玩的早点。肯定不欺负你,不为难你。你跟我们走,我们不打你,行不?老弟,开典当行也不容易,也投资了不少钱。你今天要是不配合我们,一会儿连砍带崩的,把你和几个小老弟撂下就不好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你跟我们走一趟,到我们集团坐一会儿。”
侯正东说:“东哥。你我也见过好几回了吧?”
“见过。”
侯正东说:“好。我也不提那些没用的了。我还是那句话,要想办,要想摆这事,你让老薛自己去找人。我指定是办不了这个事。我玩一把社会,走一次江湖得讲义气。别让我去玩哥们。东哥,你要是打我,你就打吧。让我跟你走,不存在!这一左一右全是我认识的人。我侯振东不是没刚没魄力,更不是没胆量。来了一百多个人,两句话就能把我吓住了?叫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啊?传出去我混不混了?东哥,你就把话明说了吧,我不跟你走,能怎么样?”
“那就干你。小孩怎么不知道他妈天高地厚呢?侯正东,我看你就是没挨过打。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叫人干你。你试试。”
侯正东说:“那就别说了。来吧!”侯正东和身边的兄弟把五连发全拽出来了,
侯正东一马当先,说:“东哥,我侯正东就一个脑袋,你今天要是能把我脑袋拧了,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今天你要是拿不下我,我他妈就干死你。谁他妈敢往前一步,我就开响子。不用跟我玩阵势。我他妈要是怕那个,我就不混社会了。”
葛东、魏刚和马顺虽然都是薛广海的人,但是各自都有私心,都想一枝独大。马顺年龄最大。葛东说:“马哥,干他!”
马顺说:“你怎么不干呢:
“不是,怎么还分你我呢?打他!”
马顺说:“你打吧。我他妈跟他无冤无仇。”
葛东一听,“我也跟他无冤无仇。你打呗。”
马顺说:“你打我就打。”
魏刚也说:“你们打我就打。”
葛东一听,“你俩真他妈也是的!”一回头,说道:“把家伙给我。”
魏刚和马顺以及二十来个兄弟也把五连发拿在了手中。葛东手一指,说:“侯正东,小孩有点脾气正常,玩社会是得有脾气。但是你别不识时务,我真不忍心把你撂在这里。子弹不长眼睛,真他妈把你打伤,打残废了,或者说打死了,挺可惜的。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不难为你,跟我们回集团,把事说明白。薛总跟你当面谈谈。你能不能去?”
“去你妈。”
葛东一听,“小bz!”咔嚓把五连发顶上了膛。
侯正东把五连发一指,“来,姓葛的,尊重你,叫你一声大哥要。拿你当人,你偏要往狗窝里钻。来,只要你放一响子,我就打死你。来!”
“俏丽娃,小bz!”说话间,距离三十米处的葛东往前上了。侯正东朝着葛东的上半身哐地一响子。砂粒落了葛东一头一脸。葛东也开始放响子了,一挥手,“打他!”。
葛东这边二十来人开始往前平推了。一时间响声大作。
好汉难敌双拳,恶虎架不住群狼。侯正东这边只能边打边往后退。典当行的转门和落地窗玻璃稀里哗啦全碎了。侯正东和兄弟退回了典当行。兄弟说:“东哥,从后门走吧!”
一看侯正东退回了典当行,葛东一挥手,“进去抓他!”葛东这边士气大振,开始往里典当行冲。侯正东正准备带着兄弟往后门跑,拖在后面的两个兄弟被放倒了。侯正东一看。“哎......”
一个兄弟说:“东哥,别管了,快跑吧。”
魏刚朝着侯正东的这个兄弟哐地就是一响子,又放倒了一个。侯正东一看,朝着那四个兄弟一挥手,“你们快走!”
说完,侯正东双手一举,喊道:“东哥,别打了!再打就全打死了。”
三个兄弟,一个兄弟小腿上挨了一响子,一个兄弟后背挨了一面子,最后那屋个兄弟肩膀挨了一响子,一只耳朵没有了。
侯正东可以跑,但是三个受伤的兄弟落到葛东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侯正东让其他四个兄弟跑了,自己留下来,为受伤的三个兄弟争取活命的机会。
7
举起双手,侯正东说:“东哥,把这三个兄弟送医院去,别耽误我兄弟了,我跟你走吧。”
葛东走了过来,手一指,说:“跪下!侯正东,你要是再不跪下,就打你了。我你那个兄弟,我一人再补一响子。给我跪下!”
扑通一声,侯正东跪下了。葛东的五连发往侯正东的脑门上一指,“正东,怎么的?说话!”
“东哥,我跟你们回去。别打这三个兄弟了,把他们送医院去,好吧?薛老板不是找我吗?我跟你们走。”
葛东说:“你呀,就不懂事,知道吗?小bz!”葛东让手下兄弟把侯正东的三个兄弟送医院,把侯正带到了车上,往集团去了。
路上,葛东把电话回给薛老板:“薛总,我把人带回来了。他身边的三个兄弟被 打伤了。”
马顺说:“哎,哎,我放倒两个。”
魏刚说:“我打了一个。葛东,你一个没打着。你把这话跟薛总说明白。”
葛东说:“谁打不是一样吗?薛总,你看把他拉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