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言只是透露出只言片语,曹鼎瞬间变明白了,先前赵桓设立内阁并不被人看好,只是被当做平衡朝臣势力的工具罢了。
但现在将迁都这么大的事交到内阁商议,虽然结果大概不会变,迁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足以见得赵桓对内阁的重视,经此一事后无人再敢怀疑内阁权威。
“陛下让派几个人到邺城,与他商议迁都之事,”韩正言看着赵桓亲笔忽然笑了起来,“依老夫来看,就让孟安礼去邺城走一遭吧。他一直想致仕,回家颐养天年,正巧让他跑这一趟,好让陛下准了他致仕的请求!”
“孟安礼是工部尚书,迁都少不了破土动工,让他去正合适!”曹鼎点头附和道,“说起来派人去邺城,陛下让内阁选派合适人选到邺城安抚百姓,不知韩兄可有中意的人?”
“当然是有。”韩正言端起面前茶盏小饮了一口,继续道,“此人名为马东阳,曾是一方县官,其所在的县就在昔年陛下就藩的邕州境内。”
“说起此人的经历也颇有意思。那时岭南爆发天花瘟疫,马东阳所在的望北县亦不例外,当时城中百姓半数染疫,可望北县县令却弃官而逃,留下一个无人掌管的县城。这时候身为主簿的马东阳站了出来,他组织起人心惶惶的县官吏员,分发药材救治百姓。”
“后来南下就藩的陛下经过了望北县,传授了种痘法,这才将这场瘟疫消灭。而此人也被陛下升任为望北县县令,主掌一县大权。在任时清正廉洁,颇得百姓好评。后来调任时,望北县百姓自发出动为其送行百十里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足见此人能力。”
其实方才一开口韩正言便知道了曹鼎的心思,无非是想让自己的人能将手伸到邺城罢了。而韩正言说委任马东阳前往邺城,又说起此人过往履历,无非也是想告诉曹鼎,马东阳不是他的人,而是陛下的人,想插手此事要仔细掂量掂量。
果然在韩正言说完后,曹鼎微微颔首,似是胸口中有万千话语却被堵住说不出来。良久后他才缓缓道了一句,“如此说来,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啊,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韩正言没理会曹鼎的失态,继续自顾自道,“说起来邕州可是出了数位了不得的人物,譬如这马东阳,如今留守长安的刘志远,坐镇徐州的柴令西,都是一时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这刘志远,处事虽圆滑,人也痴肥了些,但稍加磨砺将来做老夫这个内阁首相也未尝不可!”
曹鼎心头一惊,这可真是了不得的评价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邕州会有这么多能人,当初还真是看走眼了!”
“呵呵,别忘了过去邕州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流放罪官,尤其是得罪了世家的官员流放地!”韩正言突然话语阴冷无比,与方才和熙的模样大相径庭。
曹鼎讪笑两声不再多言,毕竟他曹氏虽未曾迫害过正直官员,但也算是大周为数不多的世家一员,韩正言这番话算是将他曹氏也说了进去。
“对了韩兄,”曹鼎只得转移话题道,“听闻陛下曾觉得知州权柄过大,特意设立的通判一职用以分权,不知这通判的人选......”
韩正言听完甚是无语,看来这曹鼎还真是不死心呐,不过二人过去没有多少嫌隙,一个通判让给他也好,省得来搅扰他清净。
“如此重要的事老夫还真是忘了,手头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误了陛下的事那可就是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