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加油。”
李书也真诚的祝福到。
“我们老师来了,先进去了。”
石易看看走廊高跟鞋响起的地方,转身回了教室。
曾廖和李书也赶在预备铃响起前各自回了教室。
晚自习期间,林伟来过一趟,特意送来了期中考的考场安排表。
强调了一下考试的注意事项便放心的走了。
那次考试,依旧是高二和高一的交叉着坐。
和李书坐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两天下来,她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写题很慢,连平时总是教室里最后几个交卷的李书都会在她先走。
“我们做题都挺慢的。”
李书其实挺想和女孩讲一句话的,但最后还是匆匆离开了考场。
文综结束那天,假山边上的樱花已经落尽。
被茂密的绿叶取代,李书和曾廖路过,趁机捡起花瓣堆了一地。
曾廖脱下校服,将花全部包起来。
李书还捡了些银杏叶子,准备拿回去一并夹在书里。
因为比高一的少一个科目,她们自然多了半天的小假期。
这半天,李书是计划学习的。
但曾廖执意想爬学校后面的天目山,最后,她自然妥协了。
前一天晚上,李书打电话约李仲鸯,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回应,便握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激情饱满的曾廖敲门吵醒了。
眼睛虽然睁开了,但心还是困的。
就连曾廖说先去‘北大面坊’买点包子馒头带着她都还是意识不清醒的状态。
到‘北大面坊’后,只有早上还有一科考试的几个高一的在排队买早餐,基本都是带走,或者边走边吃。
不算大的店里,总是空空的,显得明亮而宽敞。
陈冀正在收拾桌面,却被正给客人拿包子的妈妈催促到“那个不要你管,赶紧去学校学习。”
“好。”
陈冀无奈的点点头,拿上椅子上的书包,随手拎一袋豆浆,拿一个包子,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李书扭头看一眼,继续排队,买完早餐后,两个人往一中后门进去。
沿补习班的图书楼一路直上,就能到达天目山山脚。
山路不算崎岖陡峭,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体育生上下好几遍的压路。
上山的路虽然狭窄,但是没有杂草滋生。
平时坐在教室里看,觉得后山高耸入云,但真正爬上山顶,也没花多长时间。
山顶最显眼的是那一栋废弃的房子,她们以为是没有人居住的旧房子,但走进才发现,有缕缕炊烟升起,一声狗叫吓得他们转身就跑。
确定那狗没有追上来后,两人在山顶的草地上坐下来。
夏天的风带着一股燥热拂过脸颊,遍地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香味却不浓烈。
“好舒服啊,特别适合躺下睡一觉。”
说着,曾廖摆起大字,躺倒在草地上,压褶了无数的花花草草。
“山下的一中,看起来好小。”
李书站起来,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站在高处,眼前的所有都变得渺小,不单单是一中。
曾廖坐起来拿出包里的馒头啃一口说:“等明年毕业了,我们再爬一次,叫上李仲鸯,陆冬来她们。”
“好啊。”
美好的约定,发散着魔法,总能让人对之充满热切的渴望。
她突然感慨与原先的三年,瞬息间就只剩下了将近三分之一。
“给你花花。”
曾廖翻爬起来,将随手摘下的一朵紫色小野花插在李书的头发上。
“‘我爱你’,快回来吧。”
一声浑厚苍老的男音隔空传来,李书和曾廖下意识对视一眼往声源的方向探去。
一位老人,正边摘野花边喊“‘我爱你’快回来吧”。
见到她们后,老人停下了摘野花的动作,一脸严肃的问她们是不是逃课来的。
“不是不是爷爷,我们考试完了,放半天假。”
曾廖连忙解释到。
老人家这才和颜悦色下来到:“那就是乖小孩。”
曾廖和李书对视一眼,也一起帮那位老人家摘花。
听老人说,他是屿界一中建校的第一任校长。
那时候,屿界都还是丛山峻岭的呢。
老人说,他的太太就是一中的老师。
特别喜欢花,后来结婚后他们就一直住在山上,山上最不缺的就是花花草草,所以校长每天回来都会送她一把。
前几年,他的老太太离世了,他就每天摘花送到她的坟前。
他叫她‘我爱你’,他渴望着她能回来。
无论灿烂明媚的日,还是星辰明月的夜。
他总爱说那句‘我爱你’,快回来吧。
李书心怀感动的摘着每一朵野花,递给那位老校长。
正午,他的狗来接他了,他笑呵呵的捧着花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她们‘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好好的学习啊。’
曾廖和李书一个劲的点头,目送走老校长才下山。
下山路上,两个人各自摘了一把野花拿在手里,然而正午的太阳过于毒辣,才下到山脚,花就枯萎的垂下了头。
本想拿回去夹在书里的,但最终被不舍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午休后,下午课照常进行,林午告诉她前几天买的书已经到镇上了,李书把钱给她后说了声‘谢谢’。
课间,李书边用笔记本扇风边盯着窗外的后山看。
因为老校长的故事,那座山充满了温度。
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顶上,最先接受风雨的洗礼,最先感知第一缕阳光的温暖。
但‘一个人’这三个字,在李书觉得,还是有一股莫名的孤独感。
不过,她相信,老校长不会孤独。
因为‘我爱你’会一直在。
因为,有漫山遍野的花草陪伴。
因为,他的世界,辽阔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