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晃出了清云殿,叶文坐起,手虚虚掩着唇,感受那么一点儿淡淡的草莓奶茶的香气,后知后觉地低笑。
潘孤雁拿着个空了的奶茶杯,一直到彻底出了清云殿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些。
她不经意间一偏头,正好和一个面若冷峻,带着少许阴郁气质的少年对上了眼。
泥天涯没有说话,潘孤雁不知所措地点了下头就急急走掉了。
身后秋霜叫住她:“你步行回去怕是困难。我拿八十锤送你。”
潘孤雁听话地走过去,和秋霜坐一块儿飞上天时,她问:“秋师姐,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秋霜斜眼看她,面不改色地吐字:“肉。”
“那有不吃的肉吗?”
“只要不是甜味的肉,都吃。”
潘孤雁在心里盘算着,认真地点头:“那你明天还去学堂吗?听说内门弟子都由师父教的。”
秋霜言简意赅:“去。”
“上哪个班?”
“六。”
……
翌日清晨。洛州三河镇。
容元香刚去把潘孤雁之前中的奖金兑出来,潘景天后脚就知道了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
有钱是有钱了,一时半会容元香还没找到风水好的铺子,还是住在小矮房里头。
可惜此刻门窗紧闭也遮不住潘景天的声音。
“潘孤雁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可没少给钱,她上学堂,学堂吃饭我都是给了钱的。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你好意思不同意?”(其实他说的也是方言,但我真的翻译累了)
街坊邻居们人手一把瓜子,边嗑边呈包围状的看热闹,摊都不摆了。
个个都带着事不关己,嫌水不够浑的心。
容元香在屋子里静坐着,胸口上下起伏,绣花的针都要掰断了,她猛地站起身带翻了桌子,冲到窗口朝外头怒吼:“你龟儿不怕丢人老子还没那个闲心陪!你安的啥子心自己不知道?养猪吃肉!根本就不是真心疼娃儿!听说她中个奖,千里迢迢都要赶来分,不怕丢人断腿!”
旁观人立刻叽叽喳喳讨论:“原来是因为想分钱来的,我就说没见过潘孤雁她爹几回,还有人说是死了。”
潘景天被戳中心事,表情很难看,但他挺着张不像坏人,甚至还有几分俊俏的脸,目光扫过周围人,恬不知耻辩解道:“她胡说八道!我以前就来过很多次,她到处搬家躲,害我经常找不到。还说我来闹对孤雁不好。”
“哪里有娃儿归给娘的道理?我要带孤雁回去认祖归宗的!是她一次次不同意,之前我给孤雁看了个好亲事,她也拦。”潘景天虚情假意地抹并没有泪的眼睛,“我本来想算了,娃儿喜欢她娘就随她。可是她教娃儿不认我这个爹,这像什么话?”
“确实,哪里有这种道理。”
围观的人风向又变了。
容元香“啪”一声把窗户推开,横眉冷眼探出头怒骂:“你龟孙子要点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