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莲心立刻被她轻视的态度给激怒了：“你别以为一点儿小花招就可以对付我，这么多年来你都斗不过我，如今也别想！”

潘孤雁躺在凉席上，眼睛静静看黑黢黢的天花板，缓慢眨动眼睫。

她看似毫无波澜，心底实则好笑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人迫害了多年，甚至觉得她无懈可击。

“我从未与你斗争过。”

“我不曾去想和你斗。如今是逼不得已了，我也要学会自己的心软不追究，不能成为别人伤害我的理由。更不能是对恶的邀请。”

“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幼稚的小孩吗？或许小孩都不会如此，竟然以伤害他人为消遣。”

听不进去就是听不进去，扈莲心反道：“我像幼稚的小孩以伤害他人为消遣？那你算什么？”

潘孤雁侧头，轻弯眼：“成熟的大人。”

扈莲心一愣，唾道：“就是假清高！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你今日没有演戏？行云流水不知私底下练习多少遍了。你早就想如此了吧？表面看老实着，原来是我没你能装啊！”

容元香骂起来可比这个难听多了，潘孤雁并不被激怒，她笑吟吟回她：“你知道就好。以后要小心点儿哦，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但倘若你还有心思睚眦必报，我也很乐意陪你。”

扈莲心张嘴欲说什么，思及其他，猛地又停下了。

秦玉珍被四长老要求闭关了，她如今并无其他如秦玉珍一般交好的内门，势单力薄。

而潘孤雁，和那个拿铁锤的大长老徒弟、清和老祖孙子的关系都不错。指不定今日那老祖上来插嘴也是因为这个。

现在不是意气行事之时。

扈莲心一向能屈能伸，立时吐了口浊气，放平心态道：“是我言语过激了。孤雁你别放心上，我就是气那些啥情况也不明白就瞎起哄的人。”

和有些人的相处之道是，你的真诚换不来同等对待，你锋芒毕露却能换得她的粉饰太平。

潘孤雁深深地厌倦与这种人相处，她无言缄默，在心里想，没关系的，世间上并不只她扈莲心。还有清师姐，秋霜，董百川，陈桔，叶霄那样的人，且不少。

如若叶文知晓她此刻心想，定然会无比欣慰。

第二日清早，潘孤雁先去山门守门弟子处递交了要寄回家的信件，才往学堂去。

她想回去看看容元香，一是心脏确实不舒服，二是突然想到了潘景天。

这些年来，潘景天自知道潘孤雁上了仙山，便没有再多番上门闹，偶尔来还会给容元香通个信，全了她想要面子的心，约在外面见面。

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潘孤雁如果出息，什么仙丹灵石的不该少给他这个当爹的。也是怕容元香又像潘孤雁小时候那样，悄悄搬走，他一直在洛州各地来回。

也就是说，有可能他会听说她中奖的事，从而去找容元香的麻烦。

……

青松峰的草药院子热闹非凡，虽然一众小童都对老祖闲暇时间改为去学堂旁听一事倍感遗憾，但他们的大师兄没有抛弃他们。

曦的孩子前几天还睁不开眼，大苗给拿叶文炼制的丹药一喂，马上就活泼了，还冲着他们嘎嘎叫。

没错就是嘎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