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殃及池鱼的蒂尔收获了不少人的同情，大家都知道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他们的针锋相对，城堡里有那样多玩闹的学生，真正当真且坚持不懈的，他们这一群绝对排在前列。

蒂尔很少提及这件事，斯内普他们也没再和蒂尔面对面碰上，只偶尔，蒂尔和莉莉会有几声友善的问好——一般是莉莉主动。

“你什么时候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关系这样好了？”蒂尔这日在图书馆又碰到了莉莉，对方冲蒂尔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蒂尔习以为常地点头，也回以一笑。

她发现在校医院外和莉莉有过对话后，这个红发女孩就总是出现在蒂尔面前。各种方式、各个时间和地点，但每次都是合情合理得好似完全地巧合，蒂尔也对此说不出什么来。

莉莉对她散发的善意她很喜欢，但如果她的身边不是总跟着斯内普或者小天狼星他们，蒂尔就更愿意见到她了。

朋友梅尔维尔对蒂尔小声询问的时候，蒂尔正好把视线从斯内普身上收回，这个黑发男孩每次都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她，这让蒂尔觉得有些可笑。

警告她什么？斯内普难道还担心她会抢走他唯一的好朋友吗？

“只是说过几次话。”蒂尔摇摇头，否认了朋友认为自己跟莉莉关系好这件事。

她对莉莉没有恶意，但也没有要跟她交好的兴趣，她正忙着复习已经学过的各科内容，埃默里夫人说会在圣诞假期的时候了解她的学习进度。

相信会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的。已经非常思念父母的蒂尔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银白色的眼眸在静谧的图书馆里流露出愉悦的光彩。

圣诞假期就是她现在最期待的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父母身边去了。

坐在莉莉身边的斯内普眸光一闪，回头之后却对上莉莉含笑的翠绿色双目：“怎么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盯住面前的书页，也不知道是因为莉莉的注视，还是因为他对蒂尔的关注——斯拉格霍恩教授总是夸蒂尔的魔药天赋，斯内普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儿。

“西弗，你总是在看埃默里小姐。”莉莉小声地调侃着自己的好朋友，年幼的玩笑话牵扯不到男女之间的喜欢，莉莉只认为斯内普也想跟蒂尔交朋友。

就像之前莉莉从詹姆那儿听说的，蒂尔在魔药课堂上每每熬制出叫斯拉格霍恩教授夸赞的魔药时，斯内普的视线都会在蒂尔身上久久停留。

莉莉没有细思为什么詹姆会知道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魔药课堂上的事，但莉莉问过她在拉文克劳的朋友，这件事是属实的，斯内普对蒂尔的关注可比蒂尔对他的无视还要多。

这件事放在斯内普的身上绝对不正常，莉莉抓住了这个把柄，势必要从斯内普的口中追问出些什么来。

她希望蒂尔能成为自己和斯内普的朋友。

平斯夫人往这边越来越骚动的区域走来了，斯内普正巧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斯夫人的锐利眼神叫他能够紧紧地闭上嘴巴，莉莉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只能乖顺地翻开书页，仔细学习。

但斯内普的气不会松太久，因为平斯夫人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她很快就去另一处图书馆的角落揪出说话的人了。莉莉就用羽毛笔碰了碰斯内普的手臂，直接问出她的目的：“西弗，你是不是也想跟埃默里小姐交朋友？”

“也？”斯内普抓住莉莉话中的字眼，皱眉看向她，“你想跟埃默里交朋友？”

“为什么不？大家都很喜欢她。”莉莉对斯内普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斯内普不是想跟蒂尔交朋友吗？莉莉后知后觉她好像误会了斯内普对莉莉的关注。

莉莉讪讪一笑：“好吧，是我误会了。”

“我在斯莱特林有朋友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在斯内普看来，莉莉总是担心他没有朋友是白操心，他并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来消耗情绪上的精力，真心的朋友有莉莉一个就够了，至于不真心的朋友……

斯内普说得寻常：“他们在斯莱特林很帮助我，我在斯莱特林会过得越来越好。”

好到以后无人再能欺负他。

斯内普对斯莱特林中“朋友”的定义，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这也是斯莱特林盛行的关系维持。

莉莉听斯内普这样说，虽是对他“有朋友”的言论半信半疑，但她观察斯内普像是确实对蒂尔没有交朋友的打算，就只能遗憾地放弃了心底里打算的撺掇。

之后，莉莉也少在斯内普面前提起蒂尔，但依旧会跟蒂尔打招呼，跟蒂尔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友好关系。

转折点发生在二年级的初始，蒂尔的各科成绩都获得了第一，魔药学成绩同样压在斯内普的头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再一次对蒂尔发出了加入俱乐部的邀请，蒂尔这次同意了。

前一学年的多次邀约，蒂尔都婉拒了加入，但今年蒂尔想要做出些改变，第一步就是去看看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家都对这个俱乐部的存在感到艳羡。

斯内普作为同龄的常客，且同样是魔药天才，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荐了斯内普作为蒂尔在俱乐部内的引导者，为初入俱乐部的她讲解。

斯内普无疑是不情愿的，但斯拉格霍恩教授把他的笔记借给了斯内普，这份酬劳可比引领蒂尔几个小时的无趣要珍贵得多，斯内普最终还是同意了。

面对蒂尔的就是一个不情不愿的斯内普。蒂尔也是真的不想看见他，在只有他们两个的角落直言不讳：“斯内普先生这样不情不愿，我又不是一个人不行。”

在霍格沃茨一年，不少人蒂尔都眼熟了，虽然一个人的落单看起来孤单了些，但蒂尔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而不是面对斯内普那张拉下的脸。

她又从没主动招惹过这个斯莱特林，反倒是斯内普自己，在去年可是毫不客气地拿蒂尔当挡箭牌，害得蒂尔在校医院躺了一个晚上。

“斯拉格霍恩教授叫我给你介绍俱乐部。”斯内普垂眸，不冷不淡的声音实在叫人心绪烦躁。

蒂尔的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对俱乐部的好奇暂且压下，冷声对斯内普开口：“难道我还没有拒绝的权力？”

斯内普淡淡地回视她的怒瞪，转身就走。

蒂尔愣了一下，虽然她不喜欢斯内普，但斯内普这样直截了当的离开，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斯内普会继续用那副冷淡的腔调，再次重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授意。但他没有，他转身离开的速度，都快赶上当初绕到她身后、利用她的速度了。

“埃默里小姐？久仰大名啊。”蒂尔蹙眉看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另一边就有一个非常眼熟的斯莱特林走过来，他还端着一杯烛火闪烁下，蒂尔看不出是朗姆酒还是香槟的酒液。

蒂尔其实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酒，也可能是葡萄汁，只是看那位学长的姿态，喝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六年级的卢修斯·马尔福走得近了，蒂尔就闻到了香槟的酒气，卢修斯·马尔福随手摇晃酒杯里米色的酒液，笑得优雅又不失高傲：“埃默里小姐第一次来，有不适应吗？西弗勒斯不懂事，埃默里小姐别生他的气。”

这样类似的口吻，蒂尔去年才在莉莉的口中听过，只是她端起一杯果汁略略对卢修斯·马尔福示意的时候，却在心底否定了卢修斯·马尔福会是真心为斯内普辩解的可能。

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蒂尔听埃默里夫妇给自己分析过，马尔福一家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不好对付，也绝对不能抱着真心换真心的想法与他们往来。

商人之间，自然是利字当头。

同样以继承人身份培养着的蒂尔对卢修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马尔福先生这是什么话，斯内普先生和我并不熟。”

言外之意，自然是蒂尔没必要对一个不熟的人生气，气着自己对她来说是不值得的。

“埃默里小姐要去里面逛逛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里面呢，有不少同学也在。”卢修斯笑容不变，但看得出来，他对蒂尔的回答是满意的。他只需要确定蒂尔不会因为斯内普的冒犯而做些什么。

不管是蒂尔的口头言论还是真心实意，卢修斯得到她的态度就很快离开了，蒂尔饶有趣味地把视线从他的背影挪到整个俱乐部，开始了不动声色的观察。

并非想象中的魔药交流，魔药学教授开设的俱乐部里，只有大家凑在一起的客套应付。往里走走，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了，他却是酒醉到了七分，对蒂尔遥遥一招手，然后继续听身边学生的恭维和夸耀。

“和想象中的不同？”莉莉突然靠近了过来，蒂尔点点头，也不惊讶她的出现。

莉莉的魔药学成绩也是很好的，上半年的时候也被邀请加入了俱乐部，不过蒂尔在来之前了解过，莉莉只来过没几次。

今天她竟然来了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就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被大家叫做‘鼻涕虫俱乐部’了。”莉莉压低声音，跟蒂尔挤眉弄眼，示意她跟自己走。

蒂尔犹豫了下，到底没有拒绝这个女孩释放的善意，只是她很快就后悔了：莉莉可没说带她去的角落，还有斯内普在。

斯内普的脸色在看到蒂尔的瞬间变得黑臭，蒂尔也是压低了眉眼，两个人没一个乐意见到对方的。

“伊万斯小姐，我还是先离开吧，免得斯内普先生的脸被墨汁涂满。”蒂尔嗤笑一声，迁怒莉莉虽不至于，但转身之前也只是对莉莉点了下头。

莉莉明知道她和斯内普不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