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客人,请进门一叙啊。”老板躬身道。
“不必。咱们长话短说。即便你不请我,我也会自己找上门来。关于你那个药水,我要弄清楚。”
“呵,那药水是我的秘方,上上下下都靠着吃饭呢,恕我不能告知公子了。”
“无需跟我说这些,只怕你的药来路不明啊。”
“你!我因昨日方先生赞你勇猛,这才盛情邀你,没想到你打的是我秘方的主意!”
“少跟我扯东扯西,你的药里有血!当我闻不出来!”
“胡说,谁人能将血作药啊!”
“说起来若你只是坑蒙拐骗,我只敲打敲打就了了,可是牵扯到我们的事,我怎能罢休!”
“我都不认识你啊,怎…”
“凡是你们这样的。”守义站了起来,身后那只虫子扬着钳子靠近老板,“凡是你们这样的人,没有不爱惜自己的,只消一点小小的伤痛,别说秘方,便是妻儿也是能献出来的。”
“你要干嘛!”老板慌得连连后退,“来人,快来人啊!”
“谁敢过来!”守义一挥手,一排五只剑虫便飞在空中。吓得刚聚到门口的人不敢往前半步,而那只大虫子却没停下脚步,铁钩一样的足肢紧紧扣住了老板,那似乎一击就能剪下脑袋的钳子就在老板眼前。
“饶命,呃呃呃,饶命,我都告诉你好了。先让这东西松开我好吗!”
“就这样说,它不会伤害你的。”
“是有血在药里,我们想了很多法子调了,没想到竟还有人能闻出来!”
“谁的血,快说!”守义似乎听得出神,原来躲在门口的守卫壮着胆子提着刀蹑手蹑脚向他靠近。
“两年前我们抓了个人,他的血!”
“两年前!”守义的心不禁一颤,他当然清楚两年前意味着什么,他下意识活动身体来放松自己,没想到看见一人举着刀已经离自己不远,遂恼道:“说了别进来,快走,屋里那两个也出去!快点!”
待院子只剩两人,守义立了铁壁将门口封住了。“他没死对吧,换句话说他死不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老板顿时又多了几分惊恐。
“你怎么抓到那个人的?”
“那时候他快饿死了…”
“怎么可能!”守义怒道,“你敢骗我!那个人怎么死都行,就是不会饿死!”
“没骗你,若我说的假话就即刻天打雷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虚弱无比,可浑身又没有什么伤口,不是饿的能是什么?”
“没道理的,那个人在哪?快带我去。”
“先松开我才能带你去啊。”
守义挥手让虫子连同铁壁一道消失了。“血的饥渴可不是随意能忍住的。”守义嘀咕道。老板带着他从后院出去,穿过竹林来到山上,山上并没很多树,却都高耸。地上除了一条小道,到处是荆棘与灌木,像是故意种来阻碍路人靠近的。走完小路就到了目的地,是一排隐藏在大树下的高脚木房子,四周有许多巡逻的人。如此森严的防卫倒也符合房子里所容之物的价值。守义往房子靠近,看见有人从房间里出来,盘子里放着盖着白布的什么东西,一股血腥味已经飘进了守义的鼻腔。“就在那间屋子里吗?”
老板急忙点了点头,方才还在害怕守义看见那几个人会因此迁怒于他,好在是无事发生。守义进了屋,房间最宽敞的地方摆了厚实木板做的床,姑且算床吧,因为上面那被白布凸显出来的曲线怎么看都是人形。守义上前掀开白布,果然一个年轻模样的男子被缚在木板上,双手双脚与腰甚至脖子都被厚实弯折的铁板牢牢固定在木板上。男子上身露出雪白的肌肤,嘴巴里卡着有漏洞的金属球,眼睛也蒙上了黑布,不能叫喊,不能移动,甚至不能看见。
守义唤出一柄小刀在男子胳膊上划了一道血痕,果不其然即刻就愈合了。“你从哪里找到的他?”守义面无表情地问道。
“就在这里,兴庄。我是庄上的农民,本来在田里干活,那人从山上窜出来落到了我家的水田里。我把他救了起来。”
“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血有愈伤作用的?”
“当时我将他带回了家里,先喂了点水,他喝了。又喂了点稀饭,全吐了。那时他一直叫嚷着要血。我们没办法啊,救人救到底吧,就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只鸡杀了一只,给他喂了一碗。当时就见效了。”
“之后呢?”
“之后...我婆娘一边拔鸡毛一边骂我多管闲事,我嫌她烦人就站在他躺着的房间门口。那时不知怎的他突然摔在了地上。我去扶他的时候看见了他手上的擦伤飞快地复原。”
“所以你就打起了这么个主意?”
“这是后话了,这人说要报答我,我就…哪个人不想发财啊!”
“你先出去吧,我不让你们进来就不许进来。”
“是,我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