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坚持,我无话可说,让仁哥决定吧。”崇美倒躲得快,把烫手山芋丢到守仁的手中。
“让两人相见又能如何呢?若两人有仇,必定各执一词,我们如何裁定谁真谁假?若两人无仇,此举反招致宋骊怨恨,置我等于危险之中!所以,以不变应万变!”
“好妹妹,我还有一法子,既然已经知晓龙族埋物之地,我们再秘密派人去挖掘,若果真得到真相一二,到时立马将宋骊处死,如何?”崇美道。
“假话靠编,真话说出来便是斩钉截铁,便让他们俩对峙又会怎样呢?我不信分不出真假!或是你强抓宋骊审问又如何呢?强如白龙也让我们抓了,不多她一个!”
“你的意思是百姓再涂炭一遍?”守仁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还是要宣她进宫,到时候我在会上就挑明了白龙还活着!我倒要期待那张脸能有什么表情!”
“小善!不许这么做,待我回去再审白龙,缓兵之计才是正途啊。”崇美道。
也不知崇善听没听进去,反正是一个人离开了,两人面面相觑,自然不愿阻拦,否则烧了月宫都有可能。于是守仁再派人去寻守义,并表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回来。崇善赌气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被子踢了一地。门外侍女见状上去劝导,结果被轰了出去。侍女见状只能求救于管家。那管家生得肤白貌美,一张巧嘴又是口齿生花,劝了许久才让崇善平静下来。只是崇善虽然平静下来,却什么也没说,拽着管家就往浴池去,任凭管家劝阻,硬是一句话没说,惊得管家梨花带雨。池子里从早到晚皆是温热,崇善想也不想,带着管家跳了下去。泡了一会,崇善自言自语道:“若是撕破脸皮,反是坏了大事,若仍让她逍遥自在,我怎么都不甘心!不甘心!”管家没听懂她所指何事,此刻却因自己与崇善在一池子温水中而瑟瑟发抖,接触崇善的身体是府上所有人的禁忌,谁也不敢轻易为之。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叫外面的人拿衣物进来,我们泡一会就出去。”
管家得了赦免似的立马走上池子,至门口吩咐侍女准备衣物,自己刚想出去,又想崇善在此无人照料,便又吩咐侍女找雀儿来陪侍。自己则跪在水池边不敢言语。崇善笑道:“真没意思,我又不会吃了你!快到水里来吧,这府里上上下下还靠你打理,受了风就不好了。”管家再三谢过,没敢动身,随后仍被崇善拽下池子。
宋骊在府上等了两日都没得到月宫的宣召,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崇真让她宽心,自行上书一封,得到的答复是朝中诸事繁忙,稍待几日再议。这简单几个字当然不足以打消宋骊的疑虑。于是她先往崇美处去,想打探些消息,崇美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听了她一路的经历,倒是和崇善说的并无异处。崇美也让她宽心,宋骊以为朝中事确实多,打消了许多疑虑。而后宋骊主动表示想再去地洞参观一次。
崇美难得能找到一人与自己有些志趣相同,便热情地带她往地下去。地下监牢里的面孔宋骊虽不太熟悉,却发觉其中绝对有新人,她探身在每一间牢笼前伫足一刻,原本喧闹的恶魅竟纷纷噤声,她的脸上毫无慈悲,也毫无恶意,可是她的眼神,却冷地让人恐惧。崇美以为奇,上前问道:“他们好像怕你哦!”然而早在崇美看见她的脸前,她已经换上了笑脸。说道:“我跟在你身边,他们是怕你才对。”
“怕我?他们恨我还来不及呢!呵呵。”
“不论怕还是恨,我总是狐假虎威罢了。不说这些了,我瞧里面怎么还有些孱弱的人呢?”宋骊指了指囚笼中的一名蹲在墙角的少女道。
“那女的可是崇善亲自吩咐让我好好招待的。”崇美道,“你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当责备我还不够心狠手辣咯!”
“你的实验有什么进展吗?”
“怎么?你有兴趣?”崇美笑道。
“没有兴趣,但可能要不得不学一学咯。”宋骊叹道,“岛上约莫还有一半没走,不敢保证能再打听到什么,若是之前的线索并没有什么帮助,我想你这条路也要一试,我可以竭力协助你。”
“便不协助我也不会怎样,你走遍岛上各处已经是有功之人了。”
“直言不讳地说,若能寻到它法,我绝不会来帮你,可愿望美好,希望渺茫。帮你也是帮我,为了我能活着离开万台岛,我当然要发挥所有精力协助你们。”
宋骊一再的表忠诚果然起了些作用,崇美笑道:“这可是一条很血腥的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我认可你的忠诚,在岛上终老也未尝不可。”
“那你就不要小看了我,先前在天界时,飞禽走兽,我皆能处理,这又有何难呢。”
“再不许说这样的话!”崇美责怪道,“这些是实验体,可不是砧板上的肉!对待他们要谨慎再三,不是万事俱备不得动手!岂是杀鸡宰鸭之类能比的!”
宋骊诚心道歉,心里为知道崇美同样有着做研究的素养而高兴。随后崇美直接表示要带她见一见她的工作。旋即将方才那女孩以木头束缚出来,将之锁死在平放的铁架上,随即以棉布堵其嘴,再以白布盖其身,白布中间的空洞正是裸露的胸腔部分。崇美道:“恶魅恢复能力很强,但为了保证实验体不死,实验的时间也不能太长。接下来我将剖开她的胸膛,试试你的胆量!”
“大可将她处死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情。”宋骊道。
“处死?我可没有那么多恶魅能够使用!你若是不愿看,便入不了这一门。”崇美虽这样讲,动作却没有停止,此时已经挑出一柄极薄的小刀在手上了。
“我若侧目,请治罪于我!”宋骊道。
崇美没再回话,而是用刀划过那颤抖不止的躯体,鲜血从伤口中渗出。即便塞了白布,呜咽的呼喊仍伴随着躯体撞击在铁架上的颤抖声飘荡在石室中,宋骊不禁寒毛直竖。却仍未转开眼睛。崇美只沿着切口打开了下腹腔,短暂的看了一眼不断盘踞错节而不断蠕动的肠子,旋即便合上了伤口,果然,血肉在接触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了一起,引得宋骊直呼神奇。崇美掀掉白布,又取出实验体嘴里塞的东西,将胳膊抵在了她嘴里。随着咕噜几口血下去,实验体由面色惨白变得精神了起来。
“你竟亲自喂他们?”
“并不,只是每次试验后像这样给他们进食,基本就能愈合如初。”崇美解释道,“你果真有胆气。到时候果真没有发现,便来我这里吧。”
“这不算什么,只是我想这有些残酷了,若能在实验体眩晕状态下进行实验,倒不必这么痛苦。”
“你当我没想过?恶魅只能饮血与水。其余进肚则呕吐不止,岛上所用的酸麻之物一概无效。”
“若不能饮下,或许打入血管之中?”
“血管之中只可有血!打入它物等于害人性命!不懂可不要乱说。”崇美指责道。
“是我妄言了,不过如此一来我心中也有数了,到时自有决断。”
崇美送别宋骊,再往地洞去时,却是找的白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