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簇拥着盛开过后,我不再去折花枝,只每次路过挨着它慢慢行走。某天回到座位打开今日第一节的英语书,有朵未开的蔷薇被刻意放在那里,我想是文,花期将去,留有余迎…她知我,有感而发折一只最像的含苞待放的“玫瑰”送我。
天气渐冷,拿画笔的手干涩难以舒展,野菊开放在冷艳的角落,靠近了有高冷的香味,文一连几天都坐在没阳光的地方素描,用黑白灰表现它,中途几次三番弄脏了纸,又再取白纸从新构图。
她这几日怎不扎堆了,连老师来讲评也不过来。我们大多数都坐在阳光里,画校园的梧桐路,和路旁那幢青瓦灰墙的老教楼。青来告诉我文旁边还有个人在画菊花,我一看是平,坐在青的后面的那个男生。他们三个何时是这样的关系?一连几天下来常看到他们三个一起,老师也注意到了,有好事的同学怂恿年轻的美术老师去点评他们三个人的菊画,装作一副好学的样子去听讲,带回一堆八卦。
青是个外向型女生,什么玩笑都能接住,常穿着男生们爱的阔腿牛仔裤,配一双白运动鞋,不爱收拾床铺,一来检查都是文替她叠衣铺床,她的床下有个很大的箱子,也装不下她各种风格的上衣,唯独这裤子就那么两三条。
或许文感觉到了竞争力,挨平很近,可我感觉青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存在感,平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再细看平,拿画板的样子很书生,皮肤白静,留着上唇胡子,用剪刀修剪的很齐,高鼻梁,内双眼,浓墨重彩的眉毛显得有些怪异。观察到此,我没来由的笑出声来,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那句话不假。
他们三个菊画的最好的是构图稳定的平,而我们的梧桐路和房子需要借用戒尺分视觉效果,等完成后和之前的画一起展览。
素描课在此就告一段落了,将要进入下一个人体肖像临摹的阶段。此时转学来一个普高的男生,老师另外在一处给他补之前的课程。
那日画室新搬来一座全身石膏,下半身用画布包裹着,我驻足观看,第一次细品男性的骨骼,面部轮廓。有个声音在耳后说:“大卫是这世界上公认的最帅的男人!”我回头,是新来那个男生,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叫大卫?”他微笑:“我和老师搬来的时候,老师说的。”然后,他又神秘的道:“你知道为什么要用画布盖着下半身吗?”我摇头不知,只见他转身离去,我追去问他。他故意走到展示的一副画夹前停下,问是不是我的作品海棠?我点头说是,他看了许久,问我能不能教他?我说老师不是在给你补课吗?他点头不语,一会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给我,我诧异没接?他示意有人来了,快收下!我接过,是不常见的酒心巧克力,紫色糖纸包裹的很精致。再看他高高的个子,古铜色皮肤,寸头,衣服外穿着背背夹,矫正背带。转来已有两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然后问他姓名,他用痞痞的眼神斜视着我,不一会用HR号铅笔淡淡的写了个玮字,我指着画上的名字告诉他我的名,他点头。然后搬来椅子,总坐在我前面或者旁边不远,偶尔看我怎么画,然后一起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