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从陈日天入住这栋别墅以来,第一次用钥匙开门。刚进门就感到家中有点沉闷,赶忙去打开了窗户,这才上了楼。
由于家中断了电,所以陈日天的进入也没有在房间被提醒,让突然打开房门的声音将卧室内的妻子吓了一跳。
“是...是日天吗?”屋内没有灯光,只有宇宁在茶几上点了几根蜡烛作为这间屋内唯一的光源了。
“是我,宇宁。哦,忙的太累了都忘记联系你了,电可以通了。”日天说着,语气中带着些尴尬。
“哦哦,没事啦,解决了就好,诶,我马上就...”
“行了行了,还是我来吧。”日天通过微弱的烛光看到陈芸正像幼年时一样窝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这才让坐在沙发上的宇宁有些不方便行动,“虽然应该没事了,不过让你来开还是弄得我放不下心啊。”日天又这样关心道,推上了电闸,看着家里各处都传来电器通电的提示音,电脑上的灯也绚丽的亮了一圈,天花板的灯也没有意外的被打开,一切安详无事。不过日天仍然在静候三分钟后,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陈芸居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幌得醒来,还是像幼小的孩子一样,在妈妈的怀中轻声打鼾。
日天大舒一口气,静悄悄地走到宇宁身旁,缓慢而又平稳的坐了下来。
“日天,你应该...没有做什么冲动的事吧?”
“没...没有,那当然没有。”他的回答还算利落,只是心跳又不自觉的加快,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那就是...我也不是很懂噢,就是...加强了防御什么的吗?”宇宁追问道。
“可以...算吧,啊——其实我想说的是...他应该是不会再来攻击我们了...”日天的语气尽力保持冷静。
“哦?那挺好的呀,不过...你怎么做到的呀?你不会是找人...打了他吧?”
“啊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日天在听到“找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有些激动的反驳了,不过还好宇宁看起来并没有察觉,毕竟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想到日天会干出买凶杀人的事。
“哎呀哎呀,开个玩笑嘛,你不都说了没有冲动嘛。诶,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日天顿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怎么鬼扯能听起来真实一些。“呃...我...我下午直接找到了他,然后...然后晚上把他约了出来...然后,就是...吃了顿饭嘛,约出来请他吃了一顿饭,和他好好谈了谈嘛,然后就是...谈得觉得...我们俩互相...啊,是吧,就不要再搞来搞去了,是吧?”日天的话说得十分结巴,手也在不停比划,以掩饰着紧张。
不过他的这种停顿和比划,反而显得真实,如果问了什么日天都是直接流畅的回答,宇宁倒是才会怀疑这是不是日天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哦!你还请他吃饭的呀,日天,你心也太好了吧。”
“老婆教得好,做人啊,心地要善良点,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能这样解决的事,干嘛要...要...要那什么呢,对吧?”
日天尬笑着,继续隐瞒着苏凯瑞早就没了的事实。
宇宁忽然凑近日天闻了闻,“嗯...但是日天,你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啊?”
“我...我不喝酒的,你知道的啊!”日天赶忙辩解。
“哦~诶,那是什么啊?”宇宁又发现了日天鼓鼓囊囊的小皮包里露出的一些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像钱啊?”
“哦那没什...”日天刚想掩饰,还好反应过来掩饰只会更引起怀疑,立即改了口,“那就是钱嘛。”说着还把包拿来打开给宇宁看了那些钞票。
“这么多?这是...多少万啊?”
“呃...十万整啊。我这不是怕谈不妥...然后...的备用方案,就是‘钞能力’嘛,对吧。”
“日天,你怎么说也是总裁了,怎么这也...太低声下气了些吧。”
“这哪能叫...唉,是啊,不过换来的是你和芸儿的安宁,一切都值得了。”
宇宁听到这句话,无论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心,都能让自己泛起真诚地微笑,一切抱怨也就此停止,一言不发的小俩口对视着,忽然默契地同时亲了对方一口。
日天对这事笑了出来,不过看到熟睡的孩子,忍住没出声,不过这孩子也让他回忆万千,“想来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睡在你的怀里吧。”
“是啊...”
思绪拉回了许多年前——
“你今天开始要坐月子了,我不久就需要回去上班,可能无法好好照顾你啊。”
昨日宇宁成功为日天带来了一位新生命,从此日天有了女儿陈芸。现在这位小生命正在吮吸宇宁的母乳。
“没关系的,我感觉也没太多不适。”
“唉...你可真会让人担心。我都已经联系我妈了,她决定亲自来陪我们住一个月。毕竟我哥不打算结婚,陈芸可是他俩老人家唯一的孙女啊。”
“这样啊,我会谢谢爸妈的。我还以为你要找保姆呢。”
“这不存在的,啊。我不喜欢找保姆,你也知道的。”日天刚要转身出门,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过两天你恢复好些了,我还想再看看你和我妈比拼手艺呢!”
“你还有这层目的啊?”
“顺带的嘛,顺带。”
返工那天,日天前脚刚开出小区,他的父母便已到他家。进了门,第一时间就去楼上的房间,看看孙女的模样。小小的脑袋,肉嘟嘟的脸,乍一看就知道是宇宁的孩子,而那手指与指甲的形状,细长圆润,必然是随了日天。
下午五点四十,日天回到家,开门就见到了桌上丰盛的菜肴。
“儿子,快来吃,老妈给你做滴。”
“哦,好!”日天脱下大衣,随意洗了手,就急急忙忙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芦蒿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表情突变:“老妈,干嘛唬我啊?这分明就是刘宇宁做的嘛!”
一旁的宇宁顿时呆住了。
“乖,这怎么吃出来哒!”日天的母亲叹道。
“这芦蒿不咸,宇宁每次炒芦蒿都像舍不得放盐一样,说自己吃不下那么咸的。老妈你烧的肯定是能把常人齁到的咸,那才是我爱吃的芦蒿味儿。”
“我就说啵,儿子滴嘴刁滴很呢。宇宁还讲这菜她不常做,所以一做肯定就觉得是我做滴。哎,那尝尝这道呢?”
日天又尝了一口腌菜排骨汤,“这腌菜肯定是老妈准备的,但是汤是宇宁烧的。”
“这怎么尝出来的啊——”宇宁有些着急,“这汤不是挺咸的嘛!”
“腌菜不是那种特别脆的口感,而且没有菜叶,每块都挺大,一看就知道是老妈喜欢泡水里泡久一点,然后知道我从小爱大口吃菜,所以切的块很大。汤嘛...太咸了,宇宁肯定没有先把腌菜煮熟再捞出来烧汤,一定是汤开了直接下排骨,而不是排骨熟了下腌菜。这个我妈肯定会这么做,所以汤的肉味儿不足,又咸的齁人,宇宁,你还说不是你烧的?”
“你...你怎么这么会啊!?”宇宁急得喘气,“妈,您这些天一定得教教我做菜,没想到日天他...他原来对我的菜意见这么大啊!”
“唉,你非要挑我爱吃的做,这能怪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