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眼中，时间仿佛卡秒一样在她耳边响起，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好像找到了完全的自我，又丢失了完全的自我。

缥缈中传来一道逼问她的声音。

“你爱斐思青吗？”

她没办法立即回答，因为她正在那堆回忆的垃圾里翻找答案。

夏兰久久的沉默，让男人捏了把汗，他小心看斐思青脸色后，又问了一遍。

“夏兰，告诉我，你爱斐思青吗？”

“我不知道。”夏兰微弱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在场二人耳朵。

男人有些慌乱，走到斐思青身边小声说：“老板你等等，我再换一个问法。”

斐思青没多少意外，他本就没报太大希望，连读心术都没有用，其它方法，没用也正常。

他只是想都试一试。

男人回到夏兰身边。

“夏兰，令你感到最幸福是什么时候？”

夏兰继续在回忆里翻找，她看到自己对斐思青每个心动的瞬间，看到需要时他总及时出现在身边，看到他在众多人中坚定选择自己，看到他善良简单靠在自己肩膀……

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

“和斐思青在一起的时候。”她说。

斐思青猛地上前两步，她念他名字的语气里，仿佛都能听见幸福和阳光的味道，她像从前一样叫他。

男人忙拉了拉斐思青，示意他不要激动，极小的声音，“老板，催眠中的人不能随意惊醒。”

斐思青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他舔了舔唇，止住冲动。

男人想帮他找其中原因，继续问：“夏兰，令你最伤心是什么时候？”

夏兰继续翻找回忆，从她在烤肉店，真相露出一角，再到发现斐思青对她用迷药，再到亲眼看到他刺瞎顾馨言的双眼……还有中间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

她知道了之前的一切幸福都是假的，是伪装，是欺骗。

那再让人伤心悲痛不过。

眼角缓缓淌出两行泪，在枕头上晕开一小块湿迹，她语气悲切，“和斐思青在一起的时候。”

男人扭头看斐思青，解释道：“老板，她对你应是又爱又恨，心中有爱，却不允许自己爱，所以直接问她，她才会不知道。”

“我告诉了你答案，所以你看……”他看着斐思青，想要斐思青实现答应他的许诺。

斐思青抠紧自己拿着盲杖那只手的手臂，白色衣袖开出红梅，他说：“你问她，我重要，还是小e重要。”

男人回到位置，再问：“夏兰，斐思青重要，还是小e重要。”

夏兰眉头紧蹙，面露担忧，“小e……不要打小e的主意。”

斐思青手上越发用力，刚包扎不久的伤口，全都重新渗出血来。

小狗不愿意爱他，在她心中，一个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比他更加重要。

这样不忠的小狗，主人应该狠狠惩罚她。

男人抬起眼皮，不敢直视斐思青。

斐思青一言不发走出房间，把自己关进那间没有灯的漆黑屋子，锋利的匕首刺进大腿。

一下一下，他颤抖着唇，一声声小狗随着他动作吐出，脸上是快意，就好像这痛，也在小狗身上般。

“到底、到底要怎样……”

忽的，他停下，扔掉手中血淋淋的匕首，双手合在一起，互相摩挲，小狗最喜欢这双手了。

不如，把这双手送给她，求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