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夏兰站在偌大镜子前,一身黑色的婚纱拖地向后延展,这是在那之后,她第一次直面镜子里的自己。
如斐思青所说,她的确瘦了很多,肩膀和手臂连接处的骨骼清晰可见,本就优越的锁骨越发明显。
头上的伤口几乎愈合,只局部贴着纱布,在脑后,她看不见。
不施粉黛的她,眼下乌黑清晰可见,那些不具杀伤力的柔和五官,也因眼底的恨意和一身黑纱染上几分冷色。
倒也不是她想得那样不堪,这样的自己,是从未见过的自己,她不该急于否定自己。
“怎么样,喜欢么?”身旁的斐思青长手一勾,搂住她腰。
脚踩着高跟鞋的夏兰踉跄一下,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她推了推他胸口,借力站直。
“嗯。”她简单回答。
斐思青腰间的手往她胸口游走,夏兰盯着镜子里的画面,一动不动忍受着。
斐思青向上摸到她锁骨后,又往下,漂亮手指从胸前探进半个指尖,停下,“嗯,还算合身。”
夏兰面无表情攥紧拳头。
手继续往上,丝丝冰凉触到她脖颈,再往上,虎口掐住她下颌,强迫她扭头。
斐思青和她脸贴脸,“小狗就不想再看看我么?”
无论谁输谁赢,婚礼结束后,恐怕再见不到这张脸了。
【不想,如果可以,再也不要见到这张脸了。】
【以后看见美丽无害的东西,要躲得越远越好。】
“呵呵。”斐思青笑了笑,另一只手从后面绕过她肩,来到她唇边。
“手呢?小狗不是最喜欢我的手么?”
夏兰垂眼,看向那只手。
他的手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手,皮肤白皙,指节修长,遍布的青筋依稀可见,柔弱中带有力量感。
连细节处也近乎完美,指甲总是修剪得干干净净,甲盖呈淡粉色,带着淡淡的清香。
就是这样一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
【以后都不会喜欢了……】
斐思青拇指扣住她下巴,食指和中指从她唇瓣间挤进,执拗撬开她贝齿,指腹触到她软软的舌尖,酥麻从指尖流转至整个身体。
他喉间挤出哑音,“嗯?不是最喜欢么,怎么不说话?”
夏兰抬眼,看向镜子,在斐思青禁锢下,她头微微扬起,后脑勺轻轻抵在他肩膀,眸中水雾萦绕。
口中冰凉摁住她舌头,她根本说不了话。
他又在戏耍她。
唾液从嘴角溢出,指节沾上水光,她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微微张开的嘴巴落下,牙齿咬住他手以示反抗。
斐思青仿佛感受不到痛,他偏了偏头,脑袋埋在她脖颈,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肌肤,碎发遮住他眉眼,情绪不明。
“如果有一天,小狗见不到我,会想我么?”
尽管讨厌,但身体传来密密麻麻的酥意却真实无比,夏兰牙齿松开他手指,呼吸变得有些凌乱。
【当然……】
斐思青的手抽出,握住她肩将她扭转过来,掐着她下颌将她拉近,贴上她唇,炙热又霸道的,缠绵又温柔的。
咬一咬,含一含,再贴一贴。
玻璃墙外树影晃动,远处山林里繁茂枝叶也被风吹得一浪掀一浪,乌云聚集,天色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