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易在床上休养了两天,痛虽是不甚痛了,可伤口处长新肉的麻痒感,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两日来,每隔四个时辰,墨台莠菜和司葵就要替杨不易换一次药。
看到那如被篦子刮过一般的伤口,两女心痛得不要不要的,连带着那厉盛的八辈祖宗,也被一一问候了一遍。
不过那“去腐生肌膏”的药效,的确惊人,才不过两日,杨不易的伤口便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自然,这也与杨不易自身强悍的体质,密切相关。
今日起,墨台莠菜已经按黄奇英的嘱咐,开始在杨不易的伤口上涂抹“芷心玉肌膏”。
此膏透明而略带一点淡绿,抹在伤口上,裸露在外的红色肌肉,清晰可见,伤处虽已在渐渐愈合,但看上去仍是十分可怖。
抹完“芷心玉肌膏”半个时辰,待药效被完全吸收以后,还须重新涂上“去腐生肌膏”,因此每四个时辰换一次药,光是换药的过程就得花掉一个时辰。
“易哥哥,外面有位大姐姐找你,说是让你出去相见。”司葵端着一盆刚打来的温水,才走到门口处,便已开口。
正在上药的墨台莠菜没好气地道:“这会儿正上药呢,怎么出去相见?便是没上药,就他伤得如此之重,也没法去相见呀。”
司葵吐了吐舌头,她知道墨台莠菜不是冲她发火,而是气来人来得不是时候。
“可那位大姐姐好漂亮哦,比归沧小姐还有气质,莠菜姐姐,你说会不会是晴殿下派来的?”
杨不易虽然被带到监察院吃了顿苦头,但他闯宫门的事还没有完结,墨台莠菜和司葵还等着绣川晴,替杨不易求来赦免他罪名的旨意呢。
可这都过了两天,还是没有一点音讯传来,二女心头也是惴惴,难道王上不愿意赦免杨不易吗?
墨台莠菜手上不停,答道:“你下去跟她说一声,杨不易正在换药,不能出去相见,若要见,自己来这里见他。”
司葵将水盆放到墨台莠菜身边,又急急赶去回复那名女子。
过了好一阵,司葵才领着一个身材高挑,模样秀美的女子,来到房间门口。
那女子朝房内看了一眼,见到杨不易那遍布胸腹的骇人伤口,也是吓了一跳,面色发白。
“这……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墨台莠菜回头瞥了一眼来人,也有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到。不过她不认识这女子,便没给她好脸色。
“还不是监察院干得好事!”墨台莠菜冷冷地回了一句。
杨不易侧过头,看了一眼来人,发现此人他并不认识,心中也很奇怪,便问道:“是你找我?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女子没有回答杨不易的话,而是问道:“你这还要弄多久?能下床吗?”
墨台莠菜没好气地道:“你看他这样子能下床吗?有事就说,没事就请自便,不要打扰他休息。”
女子并未计较墨台莠菜的冒犯,转身离去。没过多久,便又再次返回,对墨台莠菜温声道:“你弄好了便出来,留他一个人在房里便好,有贵人要见他。”
说完,那女子再次转身离去。
墨台莠菜替杨不易上好药,又仔细包扎好,这才收拾东西,出了房门,便见门外远远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刚才那女子,另一人身形裹在一件宽大的红色斗篷里,头脸均被遮挡起来。
但看身形,应该也是一名女子,只是这女子的身量颇高,看着整个人十分的修长。
先前那女子见墨台莠菜出来,便立刻走到门边察看。
见屋内只有杨不易一人,并且已经包扎完毕,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这才返身回来,朝裹斗篷那人屈身一礼,说了声“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