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易刚才连赢数把之后,周围的赌客便有人尝试跟着他押,果然把把皆赢。
于是接下来的赌局,这张赌桌上便出现一个奇怪场景,所有赌客都跟着杨不易押大或是押小,庄家把把通赔。
像银钩赌坊这样等级的赌坊,在大厅里,一般是不会在赌具上作假来赢钱的。
大厅里的一般都是散客或是小额赌注,赌场靠的是这些庄家博头们,手上的硬功夫。
所以这些赌台上,每日里有输有赢也很正常。
不过这点输赢的进出,比起楼上那些贵宾室的进项来,只是九牛一毛。
杨不易这一离开,这张赌桌的赌客便也立刻跟着一起往其他赌台走去。
包括周围几个赌桌的一些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赌客,呼啦啦地一下子,便有二三十人跟在杨不易身后,声势颇为壮观。
还有一些尚未跟过去的赌客,看到杨不易朝自己所在的赌台走来,连忙笑着呼唤:“小兄弟,来,来这张桌子,这儿,座位都给您让出来了,快来这边吧。”
杨不易随便挑了一张赌台坐下,这些跟风的赌客随即便一下子涌上来,将整个赌台围个水泄不通。
有些没挤进来的,将钱币抓在手中,在外围高举着手,大声喊道:“我要买,我要买,谁帮我下一下注。”
经这些赌客这么一闹腾,整个大厅,便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更有不少人围过来凑热闹,询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赌场的打手见管事冯刚亲自出来相请,杨不易却不答应,但顾及赌场声誉,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宜对其动粗。
他们心知不能让杨不易这么闹下去,不敢去动杨不易,便只能去劝拦那些赌客,整个赌场也因此变得有些混乱。
有些胆小怕事的赌客,见此情景便远远避开。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或是街头的无赖混子,叫嚷着,自己是来赌钱的,想在哪张桌上赌便在哪张,赌场无权干涉驱赶。
喧闹声中,隐约听到有人在高喊“诸位,静一静”,一连喊了七八声,赌客的吵闹声这才渐渐小了下来。
却见二楼一处往大厅内延伸了有数尺的一个小台上,站着两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朝着厅内大喊。
“诸位,听我说一句。”
那人约有四五十岁,生得肥头大耳、粗眉细眼,正挥着双手做出下压手势,示意让厅内赌客稍作安静。
众赌客很快静了下来,但也有认识这胖子的赌客,向身旁人介绍的声音零散响起。
“这是赌坊的掌事,练逢山练大掌柜。”
只听练逢山继续朗声道:“咱赌坊的规矩,向来是‘买定离手,开庄无悔’,诸位想在哪张台子上玩都可以。”
“银钩赌坊开坊数十年,历来信誉卓着,今日不论诸位在鄙赌坊赢了多少,都会照额赔付,绝不拖欠,请诸位尽管放心。”
话音未落,厅内便已响起一阵欢呼。
练逢山那被脸上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细缝的双眼,落在杨不易身上,闪过一丝不明意味,随即低声对身旁的随从道:“去请三爷过来。”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大厅内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练大掌柜是吧?今日不管我赢了多少,赌坊都会赔付吗?”
说话的,正是杨不易。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二楼台子上的练逢山,向他再次确认。
练逢山回转身来,笑着答道:“那是自然,只要尊客有这本事,不论你赢多少,本坊都照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