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看起来极其正常的风景却在顷刻间破碎成了细小浮沫,又在下一秒凝结成了一副全新的景象。
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原来,从始至终温翎都不曾走出他施布下的幻境。
“翎翎。”
“翎翎。”
“醒来了。”
脑海里响起男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声声呼唤宛若魂归般拉扯着她的神经,温翎猛然惊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而马车里点着灯,她赶紧起来掀开窗幔向外望去。
天已经暗了,大街上却无比热闹,似在准备什么节日,瓦顶与瓦顶之间连着大红灯笼,串成一串挂满头顶,老幼妇孺齐聚街上,夜色难掩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
可对于温翎来说这些并不能吸引她,唯一吸引她的只有那弥漫在整个城镇的血腥味。
温翎享受地耸了耸鼻子,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嗅着这迷人的味道,鲜红的瞳明灭间变得愈发妖艳,那两颗藏在唇下的齿不知不觉慢慢变长。
温翎突然有种跳下马车咬烂他们脖子的冲动,她只能死死地抠住窗沿才不至于失去理智。
果然兄长说得没错,她无法在市井中生活。
温厄愁看出她的异样,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他不紧不慢扯开脖颈间的衣领,撑着头慵懒侧躺下。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裹起那纤纤腰肢,温翎便跌入他的怀抱,他将温翎的头按在自己脖颈,温翎在愣了一下后大快朵颐。
咕咚咕咚——
诡异的声音淹没在一声声欢声笑语之中。
鲜血染红了斗笠上纯白的纱,这画面看起来极其血腥,而男人却诡谲地笑了。
撑着头的那只手不时摩挲着温翎送他的珠链,另一只手似摸宠物般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极其享受。
因为只有当那两颗尖锐的牙齿刺进他的血肉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时,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温翎属于他,只属于他。
“翎翎,你可喜欢兄长?”迷离之时,他情难自抑问出了声。
低沉的声音酥麻无骨,将人撩拨得面红耳赤,可温翎却恍若未闻,这里的血腥味真的太浓太浓了……
尖锐的指甲不知不觉间插进了男人的手臂,男人闷哼一声,唇间笑容愈发耐人寻味。
不知道马车在宽阔的大道上停了多久,直到一阵风吹起,掀起了两边的窗幔。
这才看到男子面色惨白,一眼望去宛若羸弱书生,他正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服,不时还会发出几声清咳,而那个始作俑者正懊悔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兄长……我……我不是故意要咬你这么久的……我控制不住……你没事吧,你还好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下车吧。”
温翎木讷抬头,见温厄愁已经站了起来,男人对着她施了个清洁咒,斗笠上的血便消失了,温翎连忙起身搀扶,小心翼翼生怕他摔倒的样子。
男人瞧着她那个可爱的小表情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却在温翎看过来时恢复了往日里的正经。
“为兄今日失血过多,恐不能陪你玩儿太久,不远处就有一客栈,为兄且去休息片刻,你自己到处逛逛可好?”
这话正中温翎下怀,她连忙点头,“兄长安心休息,我一定不会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