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怒意达到顶峰,人便会丧失该有的理智,楚砚辞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更从未见她如此无底线地偏袒过谁。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此刻突觉陌生。
换了躯壳的灵魂,还会是最初的那个灵魂吗。
楚砚辞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阿翎心中,他再也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了。
“好。”楚砚辞哑了声音,“此事我们暂且不谈。”
他顿了顿,却没有等到温翎说话。
睫毛轻轻颤了颤,楚砚辞默默垂了眼,“丑时是人最松懈的时候,明日晚上我就可以抵达皇宫,届时会有一只七尾红狐隐藏妖气溜进去代替你,你只要设法避开你兄长半盏茶的时间,剩下的交给我即可。”
温翎听完错愕转过身来,“什么意思?狐狸代替我?”
“妖族的换脸术若非受伤无人可破,颜霂卿可以帮你多争取些离开的时间,日后再找机会画传送阵离开即可。”
“不行。”
“为何不行?!”男人有些着急。
温翎知他心急,便也耐着性子解释,“之前我也以为自己算是自由的,直到那天兄长问我为何使用复镜术时我才知晓,其实兄长他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
狐狸根本没有时间更没有空间画那么大一个传送阵,况且兄长他修为深不可测,且心思极其缜密,狐狸模仿得再像也不是我,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能离开而赌上别人的性命。”
“所有的计划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不试过怎知不会成功?”楚砚辞迫切地看着温翎,希望她改变主意。
温翎坚定摇头,“以任何东西做赌注我都不会迟疑,唯有他人性命,我不能赌。”
见她态度坚决,楚砚辞的心凉了半截,“那你呢?打算何时离开?如何离开?”
温翎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楚砚辞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深呼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嘴角扯出一抹看起来还算轻松的笑容。
“好,都依你,不让狐狸去了,等明日丑时,你设法避开你兄长半盏茶时间,只要你我会面,我定带你安全离开。”
“若是半盏茶之后兄长发现我离开追上来了又如何?”
“追上便追上,阿翎,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会的术法我也会,我不比他差,交起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温翎听罢没有立刻答应,她想了许久,理清利弊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原因无他,兄长也好,楚砚辞也罢,一旦交手便是两败俱伤,更有甚者便是一死一伤,她不想让这两方的任何一方出事。
看着温翎又一次无言的拒绝,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楚砚辞崩溃地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善解人意是什么东西?委屈自己你很开心吗?还是说你压根就不觉得委屈?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从那个人的身边离开?他到底是你的谁?白日里叫的是兄长,晚上叫什么?兄长?还是夫君?你分的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