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在司马光、吕公着的精心策划下,一环扣一环,一套连一套,取得初步胜利。但离目标还很遥远。因为新法派主将没有扳倒,新法就不可能全部废除。保守派的目光,自然紧盯执政三大头蔡确、韩缜、章惇。
十月底,刘挚、王岩叟、朱光廷对蔡确、韩缜、章惇的第一波攻击如同打在海绵上,毫无反应。
十一月开始,保守派开始了第二波攻击。
刘挚上言道:“章惇性格轻佻,素无德行,请罢章惇政事!”
王岩叟翻老账道:“三月议论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礼仪时,章惇狂言,该增加些礼数。臣子听了,无不大怒,太皇太后是先帝之母,陛下之祖母,垂帘听政又有先例,岂能让他私自胡说八道,请将他交给相关部门治罪!”王岩叟不仅是要罢章惇的官,更要找他麻烦。
十二月初,刘挚第四次上言攻击蔡确、章惇道:“蔡确没有大臣进退之节,和章惇结交朋党,自陛下进用司马光、吕公着以来,不感顺便。现在朝廷内外都认为,蔡确、章惇不罢黜,天下不安!”
十一天后,朱光廷奏言:“蔡确担任山陵使对先帝不恭,章惇从来不考虑朝廷生民,韩缜不修内德,都应该解职。司马光应该进位宰相,让他建立更大的功业;范纯仁公忠正直,也应担任宰相,让他和司马光同舟共济;韩维天下贤才,宜担任枢密使。向外清退三位奸臣,可以清理百官,向内引进贤臣,可以襄赞陛下!”
朱光廷的话已经是十分露骨,不再遮遮掩掩了,朝廷三大头,朱光廷安排得妥妥的!
两天后,刘挚第五次出手,上言道:“蔡确担任京官不到十年,窜至宰相高位!只不过是多次制造冤狱,诬告陷害,以此作为进身之本。窃居高位后,与章惇、张璪朋比为奸,阻言路,窥宫内,胡作非为!”
奇怪的是,刘挚、王岩叟、朱光廷等人三番五次上奏,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罢黜朝廷“三大头”,但奏疏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十二月底,新法派的中层骨干起居舍人邢恕,倒是被赶出朝廷,贬为知随州(湖北随州)。
十二月,太皇太后和司马光等携手,又废除了市易法、保马法。
公元1086年正月初一,改年号为“元佑”。正月十五日,因当年冬天未下雪,年初又干旱,王岩叟又开始拔刀,指责这是奸臣蔡确、章惇在位的原因。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十二日,朱光廷上言:“蔡确、章惇、韩缜不恭、不忠、不耻!章惇明目张胆,肆意妄说;蔡确阳为尊贤,阴为助邪;韩缜为求自安,尸位素餐!”
二十四日,太皇太后出驾中太一宫、集禧观祈雨。二十七日,赵煦到大相国寺求雨。刘挚又进言:“臣累次弹劾宰相蔡确,请求陛下将他罢免。至今未蒙批准。陛下临御以来,起用司马光执政,司马光以至诚辅佐,孤立无援,蔡确等怀嫉恨之心,干扰陛下仁惠之政。如今司马光身体衰弱,万一病体不支,陛下仁政不能立矣!”
二十五日,司马光因为病重,告假在家,写信给吕公着道:“近日来,众人批评晦叔太沉默了。此时不极力谏诤,事后就晚了!晦叔努力啊!我自病以来一直就医,家事交付司马康,国事就交付给你了!”司马光言下之意,现在是“攻城掠地”的最后时机,胜利在望,你吕公着可不能泄气啊!
二月中,刘挚晋升御史大夫,苏辙正式来京供职右司谏,几天后,苏辙上言:“蔡确阴险,韩缜行污,章惇难独任,张璪、李清臣、安焘斗筲之人,愿陛下早赐罢免!”苏辙更利索,一竹篙扫了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