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并未完结。刘挚因为和新党邢恕友善,两人经常有书信往来;刘挚的儿子又和章惇的儿子交好,经常有互动。
十月,御史郑雍、杨畏上疏攻击刘挚,说刘挚和邢恕的书信里,有让邢恕等候太皇太后还政的话,还说刘挚儿子和章惇儿子交往,是刘挚为以后谋退路,最后还说王岩叟、梁焘、刘安世、朱光廷、赵君锡等三十人都是刘挚的死党。
太皇太后大怒,召见刘挚道:“谏官指责爱卿交接坏人,谋后路,爱卿一心为国,但像章惇这样的人,以宰相身份和他相处,不是好事!”
刘挚惶恐不安,上疏辩解,没想到王岩叟、梁焘添乱,果然跟着上疏论救刘挚。那么,郑雍、杨畏说王岩叟、梁焘等是刘挚朋党,就成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太皇太后只得叹息道:“吾垂帘之初,刘挚排斥奸邪,实在是忠直,但是这两件事,做得不应该啊!”
十一月,刘挚以观文殿学士身份知郓州。给事中朱光廷负责起草诏书,将原稿退回,不予接受,并道:“刘挚有功大臣,不该无缘无故被免,谏官认为臣是他的同党,臣愿意接受驱除!”更加坐实了同党身份,被罢为知亳州。
佐料:“吏额房”这件事比较复杂。当时中书、门下省认为元丰改制时,所定的吏额比以前更多,让六部自己清查,但是一直不见效。
有位叫白中孚的吏员,对苏辙道:“这件事不难办,以前没有重法厚禄,吏员想索贿赂,所以担心人多分成,如今重法厚禄,事情一样多,各部巴不得人多而少做事。如今只要在各部抽取两个月的事务,核定吏员人数,从而可以全面确定各部人数!”
苏辙深以为然,然后将这个意见向执政大臣禀报,据实确定吏员人数后,多出的人数也不立即遣散,而是等他们退休或死亡,不再添加新的吏员,不出十年,多出吏员数额自然消亡。
执政大臣将建议形成文书报宰相吕大防,吕大防大喜,认为这事自己能办,于是在尚书省创立了“吏额房”,让任永寿等几人专门主管,任永寿直接向吕大防负责,不经由中书、门下两省。
一天,宫内传诏给中书省,有一事涉及吏员数额问题。中书省官员向本部门领导中书侍郎刘挚汇报,刘挚让人起草文书后送尚书省,任永寿见到中书省起草的文件,愕然道:“吏员数额,中书、门下省都不参与,怎么有这份文件?”
任永寿马上向吕大防报告,吕大防问刘挚,刘挚道:“中书省起草文件,这是法律程序啊!难道还要和吏员事先说明吗?”
吕大防见此,只好让“吏额房”先停下来,而任永寿急功近利,劝吕大防采取果断措施裁减吏员,被裁撤者吵吵闹闹到御史台告状,说任永寿徇私枉法,应该严惩,谏官弹劾,任永寿被驱逐。
吕大防见状,只好按苏辙先前的提议实行。
这件事,让好事者说是刘挚和吕大防政见不合,因而引发一系列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