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将双手撑在床沿上,正好将花未眠圈在其中。
他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夹着几分兴味。
花未眠冷不防想起了初入花容国王宫的那一晚,他脸上亦是相似的神色。只不过,当时的时渊目光更冷。
她忽然觉得自己问出来的那句话有些蠢。此人的心思已经挂在了明面上。
少女面容冷白娇艳,眼中的仓皇却如惊弓之鸟,叫时渊心头一刺。
尽管如今的她眼中已没了当初的厌恶,可她明显在躲闪。他甚至还没做什么,花灼灼就已经显示出不情愿。
时渊身形蓦然一僵。
他想起昨日种种,还有她真切的回应,难道这么快就不作数了吗?
“殿下还是,厌恶臣?”
他沉声问,略哑的嗓音如北地的风沙,眸色亦是沉不见底。
“我没有……”花未眠偏过头去。她只是一直将阿影视为亲人,才会不习惯时渊的亲近。再加上当初裴现的欺骗,让她从心底对所有男人有了芥蒂。
可她这模样,落在时渊眼里看着就是心虚。他自心底涌上隐隐痛感,闭了闭眼,手指用力攥紧了她身下的被褥。
稍倾,又听见他开口:“臣一直有个疑问,公主为何能对裴将军郎情妾意,却要抵触臣?公主分明不喜那个人。”
三月前他拦截的那一封信中的确是郎情妾意,句句真实。他甚至因为此事吃醋大怒,将怒火倾泻在花未眠身上。
后来他在梦中看见了那些真相,才醒悟过来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可如今,他想亲耳听她说个答案。
听到这个名字,花未眠心中稍顿,心头一阵膈应。她强压着心中翻涌说:“时渊,这是本公主私事,与你无关。”
时渊却笑了,眼中又冷又疯。他欺身而下,固着花未眠的手,手肘撑在一边。薄唇掀起危险弧度:“若,臣非要管呢?”
当初发现那一封信之后,他就派人去查过花未眠与裴现的过往,唯一知道二人有接触的便是两三年前花容国的一场宫宴。
那一场宫宴让长乐公主才貌远扬,也传出与裴大将军私下相熟的流言。可到底熟成怎样无人得知。
可那信中却是写得清楚。
裴现对她的的衣着饮食,生活习性,通通都很清楚,若非花灼灼亲口说过,裴现如何得知。
时渊无法坐视不理,她知道公主想要复仇,但无法看着她走上这一条路,非要将自己搭进去。
他手上带着粗粝的薄茧,手心的未褪的寒意让花未眠一个颤栗。
理智告诉她,不能让时渊搭进来,哪怕他是权势滔天的北漠王,得其助力,如虎添翼。哪怕她曾经也有一瞬想过,勾引时渊,借其力对付淳于宗。
可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歇停了。她欠得太多,再借,就真的还不上了。也因为他是阿影,而她始终念着旧情。
“公主想要报仇,分明可以依靠臣,不是吗?”
“时渊,这是祁安国与花容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将你牵扯进来,你的身后是整个北漠,作为北漠的国君,你必须为他们考虑……时渊,不要一意孤行!”
少女目光温柔又坚定,明亮的眼眸只映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