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的宫女教的规矩,她左背右背都达不到嬷嬷的要求。
一戒尺抽在她的手板心上,顿时,剧痛牵扯得整颗心脏都开始刺痛。
眼看着,手掌心像蒸笼里的馒头,眼见地膨胀,眼泪挂在脸上,她就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求饶没用。
比起死牢,这强多了。
施虐者更喜欢听见被虐者的哭喊,叫得越大声,越能激发她们的激情。
眼前的陈嬷嬷扭曲的面孔堪比地狱来的恶魔,看来,凌家父亲斩她全家确有道理。
恶魔的亲属也是恶魔。
宫女的戒尺没头没脑地抽下来,凌潇潇咬牙用胳膊挡住头,再也不躲。
啪啪啪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整条胳膊都麻木了,像针刺一样痛。
眼里全是老奶娘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有陈嬷嬷掌控生杀予夺的得意与张狂。
戒尺断了。
宫女前额的头发散乱,搭下来,遮住了视线,她喘着气,“换一根戒尺。”
凌潇潇的左臂不停地颤抖,已经举不起来。
不死也要残废。
她陡然明白,皇上交代留自己的命,但嬷嬷出手致残,也没有违抗皇命。
再说了,自己真的残废了,深宫内的皇帝老儿也不知道。
她浑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
宫女提着新戒尺,撸起袖子,指着她,喝令她继续走。
她痛得勾着背,刚走一步,一戒尺狠狠抽在她的脊梁骨上,“背不能驼!狗东西!”
左摆右摆,都达不到宫女的要求,抽完手臂,抽她的腰和背。
此时此刻,即使她学会了走路,也没有办法再走,从背到腿,浑身没有不痛的地方。
好不容易捱到晚膳时分,梅红来传饭,头一次,她觉得梅红长得挺顺眼。
她松了一口气,说写字难,写字再难总比挨打强,写完字就可以去祠堂睡觉。
心情一愉悦,浑身的疼痛好像减了一分。
梅红冷漠地看着她,以前的情分早就荡然无存,只想好好地看看她的可怜样,回去告知主母。
近来,这才是主仆唯一的乐子。
谁知,陈嬷嬷与老奶娘难得地勤勉,异口同声地说稍候,陈嬷嬷慢条斯理地说今日功课尚于完成。
梅红笑咪咪地离开了院子。
眼看天已黑透,宫女和太监早已饥肠辘辘,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她头上。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太太还兴致勃勃,尤其老奶娘的笑声开怀。
她实在走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宫女打得手软,提着戒尺气喘吁吁。
老奶娘不服老,走下台阶,高高地举起龙头拐杖,正准备使劲戳她。
“圣旨到……”太监拖长的调长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