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铺子的热爱超过了所有人,若论价值,铺子在她手里大有用处,但湘儿的病情反反复复,自己追凶不成,总要追回财产,以铺易铺,他觉得自己不过份。
他知道,昨儿的一巴掌,还要夜审小三子,打走了好不容易有的情份。
她的心可能彻彻底底凉了。
连朋友都不想与自己做。
到了胭脂馆,她把他扔给了女掌柜。
他追上一步,找了一个话题,“炼丹师的弟子快到京城了,至多还有三天。”
她并不关心火药的生成,毕竟,自己不知道配方,生成火药必须要经过复杂的研制,搞不好就要和那些石头渣子一起升天,她不想死,而且死得那么难看。
她关心的是大连湾海滩的罗马人,但不屑于与他说话,纯粹不提。
她在审视胭脂的摆放,重新调整摆放的位置,将最吸人目光的胭脂摆在正中央,温润的材质,精心雕琢的图案。
“老板,这款价格不高,利润也不高,摆在旁边稍好一些。”女掌柜小心翼翼地提醒。
她将最贵的胭脂摆在这款胭脂的左侧,“这款才是镇店之宝,盒子精致,胭脂质高,性价比高,能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也不会吓退愉悦自己的平常官家和商家的女子。”
她重新调序,坐在书台旁画着新款梳妆盒的图样,一抬头,萧天峰来了。
“凌小姐,有苦主来报案,你购买的铺子是赃物……”
“谁偷的?结案了?”她继续埋头画着草图,花朵太繁杂,看得眼花缭乱,索性扔进纸篓子,重新画图。
萧天峰定睛看着她绘图,她一边蘸着颜料汁,一边说,“烦请大巡捕去缉犯人归案,审理铺子怎么销到我手上的,经过几手?是不是有人陷害我?你光替王爷们分忧解难,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怎么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接受老百姓的问候?”
女掌柜已替五王爷选了一堆好货,五王爷走过来,萧天峰朝五王爷揖揖手,离开了胭脂馆。
流年不利,处处都是冤孽。
五王爷平静地说,“湘儿失去阿奶,哥哥也靠不上,你……能不能不要和她斗。”
她扔下画笔,一甩头走了。
一边走一边腹诽狗男人,明明是凌湘湘和自己斗,还好意思来责怪自己。
这才是他的本意。
马车得得得地往回走,丧事过后,还没见过凌不菲,她想知道凌不菲在此事中的位置,遂让车夫去凌家。
凌不菲穿着丧服,在小嫂嫂房间喝茶,小儿绕着两人躲猫猫,玩得不亦乐乎。
小嫂嫂讪讪地笑了一下,嘴角挤出的笑容与以往完全不一样,人都会变的,她再也不是自己连珠楼里的小丫头,而是凌不菲的宠妾,凌不菲的富贵荣华就是她的富贵荣华。
小嫂嫂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凌不菲耷拉着眼皮,眼睛仅露一点点缝,她含着笑挨着凌不菲坐下,凑他耳朵根子喊了一句,“哥哥,早安。”
凌不菲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喊错了,你的短命哥哥早就入土了。”
这一句话呛得她心酸,装作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你诅咒你短命,真稀罕,活得好好的,干嘛咒自己早死。”
“你!”凌不菲气得鼻子直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