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美食不配米饭,而小郎官家一日仅两餐,一餐早,一餐晚,午间仅小外孙吃点早上的剩饭,此时根本就没有米饭。
一家人围坐一起,凌潇潇挟了一块大刀烧肉,用手指掐小,喂着小侄子,小侄子吃得砸巴砸巴嘴。
“我乖侄子爱吃,管家爷,以后每天让这条路的小厮送一顿午一顿晚,人头米饭。”
小郎官板着一张脸,“不用。”
凌潇潇诧异地看着他,“并不是送给您,而是给我凌家的孙子。”
小郎官夫人含着泪,“他爹,你就别犟了,你可以不吃,孩子还小,整天饿得嗷嗷叫。”
“闭嘴!”小郎官一拍桌子。
小郎官夫人抹着眼泪,不甘心地撅着嘴,“你为给凌家大小姐求情丢了官,她就算回报咱家,也没什么丢脸……”
“混账,妇人之见,”小郎官霍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凌潇潇定定地看着小郎官夫人,小郎官夫人抹掉眼泪,仰起一张苍老的脸庞,咬咬牙说,“凌相爷死在狱中,王爷府传出消息要处死小姐,我丈夫写了檄文去拦五王爷,称罪不及子女,保你一命,得罪了五王爷,再也没有得到就任通知。”
“母亲,”小夫人拉拉小郎官夫人的衣袖,小郎官猛地攥回自己的衣袖,“你不说,母亲说,我们大人可以不吃,孩子不能活活饿死。”
“对不起,对不起,”凌潇潇心中酸楚,内心自责不已,“我以为你们一家过得和美,自己朝夕不保,也不敢来打扰。”
“谁不知你凌老板财大气粗,一挥手就是一两赏银,”小郎官夫人抹掉眼泪,小夫人急得快蹦起来了,“母亲,母亲,母亲……”
小侄子不知阿奶和母亲为何争执,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凌潇潇抱起小侄子,“都别说了,吓坏了小侄子,管家爷,”她仔细交代管家爷,“明儿,你拾掇一处离服饰店稍近的宅子,迁嫂嫂一家过去。”
“我也过去照顾少夫人。”管家爷喜极而泣。
“好,挑选合适的小厮丫头,我的房间也是要的,把我的私人物品搬过去,”凌潇潇当场做了妥当的安排。
“可是,父亲,”小夫人还是担心小郎官不接受凌潇潇的好意,凌潇潇问,“你父亲当年什么官位?”
“也就是给五王爷拟文书,写折子,”小郎官夫人的眼里闪过一道光。
凌潇潇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还拜托夫人今晚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夫人说得对,要为下一代着想,连珠楼有一个老头,曾是上一代王爷的幕僚,博学多才,以后可教授咱家凌家的继承人。”
“商天鸣?”
想不到,小郎官夫人也颇有见识,一语道出老头的来历,凌潇潇暗暗吃惊,老头对自己的身世颇为忌惮,他从不提,凌潇潇也从不问,但小郎官夫人既然知道,也就撩起了她的好奇心。
只知老头博学多才,经小郎官夫人一说,她才知商天鸣何止博学多才,他是江南有名的一代大儒,机缘巧合才来到燕国,结识了夺位失败的贤王,成为疯疯癫癫的阶下囚。
小郎官与商天鸣有交情,知道凌潇潇已解救商天鸣,但自己落魄成以扛沙袋砖沙的苦工,几次路过连珠楼都无颜进去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