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渊行礼谢恩:“蒙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那道药膳方——”
梅少渊还要追问,被陈芜狠狠一扯袖子。
梅少渊虽纳闷,还是行了礼退出。
殿内,朱瞻基举起茶杯要喝,又放下了。
袁琦察言观色:“陛下,政务那是永远都忙不完的,琼苑里菊花开得可美,不如邀请皇后娘娘一道赏花……”
话音未落,他一瞧见朱瞻基的脸色,又把话头咽了下去。
朱瞻基声音冷厉:“说呀,怎么不说了。”
袁琦想了想,转而又道:“陛下,要不然奴挑几盆,送去永宁宫?”
朱瞻基斥责:“谁让你送了!”
袁琦打自己嘴巴子:“瞧奴这张嘴,笨口拙舌的,又惹得龙颜不悦,该打,该打!”
朱瞻基皱眉,不悦道:“滚!”
袁琦刚准备退出去,朱瞻基又开口:“有多久了?”
袁琦一愣,赔笑:“陛下问的是禁足?啊,二月有余了!”
他偷觑皇帝神色,讨好一笑:“想必贵妃娘娘已悔过了。”
朱瞻基轻舒一口气,吩咐道:“你立刻去永宁宫,代朕问她句话!”
不多时,袁琦来到永宁宫,一本正经道:“万岁爷口谕,有话要问孙贵妃。”
阿金、伏姜连忙跪下,众宫女也都跟着跪倒。
袁琦狐假虎威,得意洋洋:“怎么还不请贵妃娘娘出来呀?”
阿金和伏姜对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
袁琦伸手指着殿内宫人:“一个个都成了锯嘴葫芦,到底怎么回事儿!”
众人皆不敢言语。
袁琦皱眉,快步向寝殿走去,到了殿内张眼一瞧,子衿就伏在窗边,认真望着窗外。
袁琦纳闷,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窗外唯有蓝天白云,砚台盘踞窗前甩着尾巴,于是低声提醒:“贵妃娘娘,万岁爷让奴婢来问问娘娘,您知错了没有?”
子衿没理他。
袁琦隐忍,赔笑:“贵妃娘娘,还不高兴哪?陛下罚您禁足,他心里也不落忍呀,这花儿不赏了,棋不下了,提笔要画画儿,一转眼就放下了。陛下这心里呀,那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您哪!每隔三五天,总让奴婢来问一回。您呀,就服个软,只要一句话,不,三个字,知、错、了!奴立刻去回禀万岁,您不就出去了吗?”
子衿不说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袁琦颇感意外,一叠声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袁琦看向阿金,阿金摇头叹息。
隔了半晌,袁琦避出殿外,低声责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阿金迟疑一瞬,为难道:“袁公公,奴婢怕娘娘闷出病来,能不能请公公向陛下禀报,早日赦了娘娘?”
袁琦先是一愣,而后故意高声道:“闷出病来?太医每日来请平安脉,若真有病,还能不报!啊?!她这分明就是和万岁顶着来,好大的气性,哼!”
旋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阿金忙唤道:“公公!袁公公!”
--
校场。
游一帆一箭射中靶心,回过头来,却见袁琦向朱瞻基说了什么,朱瞻基脸色瞬间变了。
游一帆向朱瞻基走去,朱瞻基举弓便向天空射出一箭,一只南飞的大雁悲鸣一声,陡然落地。
锦衣卫们齐声欢呼,朱瞻基脸色却更阴沉,将弓箭随手丢掷于地,拂袖而去。
袁琦嘴角含着冷笑,匆匆跟上,众人面面相觑。
游一帆望向地上死雁。
原本守在朱瞻基不远处的阿虎连忙上前。
“大人,那死太监真不是好东西,永宁宫的主位也不知何处得罪了他,刚才我听得真真的,加油添醋的,好一通编排呢!”
游一帆弯腰捡起弓箭,轻轻摩挲着。
阿虎感叹一声:“孙贵妃也是命犯小人,这回别想出来了,哼,这帮子阉竖——”
话音未落,他看到游一帆脸色冷峻,连忙住了口。
游一帆一言不发,向箭靶又射出一箭,正中红心,旋即将弓箭丢给阿虎。
“你比他还多嘴!”
阿虎心中委屈:“大人?!大人!哎,我又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