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追我赶,看似强弱分明,实际情况上却颇胶着。
等到这场对打接近六十来招的时候,魏延寿终于再也按捺不下他那劳累得如同吴牛喘月的急剧呼吸之声了。
看到这霸蛮如牛的敌手也自被自己迂回周旋的战术累得气喘吁吁,夜飞雪心里自不免暗暗高兴。
与之同时,那些积压心头已久的畏敌、怯战的恐惧之意,在此刻此际,也渐渐地任它冰消瓦解,随它消散于无形,整个人反倒变得愈来愈胆大心细、沉着冷静。
魏延寿汗流满面,脸色血红,衣衫浸透又复浃背如涌。按说他所练的硬功,从来只擅长力斗。所倚仗的,也无非天生神力与后天针对自身身体素质所进行的相关锻炼。
可是武修之道,也贴合阴阳此长彼短的至理。有外家之术当然就有内家之法。
魏延寿既过多地将心力倾注在外家功候上,那么对于所修的内家功法就难免疏漏,故而便并不很高明。
甚至于,都远不及夜飞雪身上所修炼的纯正武陵心法。哪怕夜飞雪并不是自幼修持,也并非专注外家锻法的魏延寿之可比。
因此,对于眼前的战斗,甚至可以这样说:魏延寿的内家真气,确实远不逮夜飞雪现在的修为境界。
倘若再继续这样放任下去的话,他二人之间,即使胜败之局、优劣情形发生对象互换易位,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前提是魏延寿继续羞愧难当,一根筋地非得用蛮勇斗垮夜飞雪。
其实,看魏延寿那怒不可遏、决不罢休的架势,十有八九便确实抱着这一股子死心眼儿。
事实上,如果处在寻常状态下,夜飞雪肯定是远远不如魏延寿的。只不过在此时此刻,魏延寿怒令智昏,夜飞雪则明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便只可向死而生,拼命求存。
两相对照,此消彼长,夜飞雪的状态因而竟然出奇地良好,完全是十倍用心,超常水准地把一身所学所长,酣畅淋漓地发挥了出来,威力亦因为得心应手而益发倍增。
正是因为如此这般,他方才能够趁势而为,造就出眼前悬念迭起的局面,扳转逆风,和勍敌战成此等稳中向好的顺利态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魏延寿自己并不怎样觉得,可夏侯乡中毕竟将全盘看得的确清楚。
他见魏延寿持续费力过猛,体能上已逐渐显露出不支之象,当即将背后背的大圆轮摘下,双手一摆,高声喝喊:“呔,兀那姓夜的野小子,你可得留点神,且让本座前来会你一会!”
夜飞雪犹未回应,那魏延寿满脸不悦地瞥了同僚一瞥:”夏侯老哥,你这是何意?”
“哈哈,魏总管,区区一个无名小贼夜飞雪而已嘛,你不必非得躬亲力为,定要亲手将他拿下的。正所谓,‘杀鸡岂用宰牛刀’。这厮只管交给本座来处理得了!”
喝话之际,夏侯乡中竟不管不顾,丝毫也不讲究自己的身份以及同僚魏延寿同意与否,居然径自舞动那支巨齿圆轮,强行抢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