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崇嗣很喜欢吃鱼羹,在婴山任职这些年,一直没吃过。
她等了许久才轮到,正满心愉悦要回去给左崇嗣一个惊喜,却被叶挽给堵住了。
她没带几个侍从护卫,更是浑身酸痛,这鱼羹也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
眼看着胡府的侍从步步逼近,宋云翎一狠心,打算直接把鱼羹摔了。
以她的气性,若是她带不走,那么谁也别想拥有这碗鱼羹!
她刚举起食盒。
“胡夫人,不必急着动手吧。”
轻软女声悠悠响起。
宋云翎稍放下食盒,扭过头:“嗯嗯?”
卿令仪在她身旁站定,冲她眨了眨眼睛。
叶挽不认得她,皱了下眉:“你是何人?”
“我是卿令仪,如今是右卫大将军成炀之妻。”
“哦,你,”叶挽眯眼,“我二弟正是在你们将军府上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又因为成将军的阴谋身陷囹圄。”
卿令仪温笑道:“就事论事。今日胡夫人想要的,不是鱼羹么。”
叶挽面露不悦:“所以你是要帮她?”
“我是好奇。”卿令仪答非所问。
“有何好奇?”
“我听说胡夫人之子到了开蒙的年纪,此行是为了借鱼羹敲开亭林先生的府门。”
“是又如何?”
卿令仪眉眼弯弯,“那么胡夫人既然打听到亭林先生喜爱鱼羹,怎么就没多问一句,亭林先生与左崇嗣,是何关系?”
叶挽不为所动。
她打听过,左愈名下并无子嗣。
至于左崇嗣,不就是左家旁支比较有出息的一个子孙么?
隔得那么远,亭林先生又是个古怪性子,在他眼中,所谓亲戚恐怕都没一碗鱼羹要紧。
“亭林先生姓左名愈,长子早夭,爱妻诞下次子后失血过多而死。左愈因此郁郁寡欢,将次子送养同宗族人。他的这个儿子正是左崇嗣。十八岁进士及第,两年前娶了宋家三房独女云翎为妻。也就是说,云翎正是亭林先生的儿媳。”
卿令仪顿了一顿,笑意加深,“所以,胡夫人,你当真要从亭林先生儿媳手上抢了鱼羹,再拿去献给他么?”
叶挽半信半疑,“此事当真?”
“你是渚城人,不知此事情有可原,毕竟许多绥都人都不知道了。但你的夫君和公爹理应清楚啊。”
叶挽脸色微变。
上月她打杀了夫君宠爱的小妾,二人闹着别扭,到今日都不曾说一句话。
公爹终日忙碌不已,在家中数日见不着他一面。
她上哪去听这些事?
思绪一顿,她看向奚掌柜,“那么你总和亭林先生没关系吧?去,再做一碗鱼羹来。”
奚掌柜面无表情。
“还有你,”叶挽转头看向卿令仪,眸中寒光陡射,“你将我二弟害成那样,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反倒自己找上门来!”
卿令仪:?
“你是孤身一人,这天兴楼的伙计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我今日带来的侍从可有三十多个。”
叶挽盯紧了她,“卿令仪,今日我便叫你知道,这绥都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