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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番外2·卿言与乌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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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出征归来,身边带着陌生男子。

她还大了肚子。

梁帝看得目瞪口呆,差点从龙椅上滚下来。

他指着男人,质问:“他是谁啊!”

卿言平淡的语气:“这是我新任副将尹慕。”

他又指向她隆起的小腹:“那这……这是他的吗?!”

“不是。”

“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

“真不是,”卿言微微皱眉,“陛下,你不要无理取闹。”

梁帝很受伤。

他喜欢卿言,谁都看得出来。

可卿言不肯嫁给他,也不知道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她身边总是那么多的野男人,她从来看不到他。

梁帝怅然若失,回到后宫。

先在谢昭仪那儿用了晚膳,又去看望明昭容,颠鸾倒凤,睡下后没多久,匡金雪进来传话,说徐修仪头疼不已。

明昭容十分体贴,说陛下还是去关心一下妹妹吧。

梁帝于是又去徐修仪那儿,睡了第二觉。

完事时,梁帝汗津津的,搂着徐修仪,又想到卿言的肚子。

他忽然觉得委屈,眼眶都湿润了。

而此时的卿言,仍在灯下看兵书。

尹慕叩响门扉,提醒道:“将军,如今你身怀有孕,还是早些睡吧。”

卿言嗯了一声,说:“好。”

手上却又翻过一页。

尹慕叹了口气,迈步进屋。

“我把这最后一点看完。”卿言解释。

尹慕在她身边坐下,道:“将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总能赢得那么轻松了。”

卿言笑了一笑。

“不过将军你怀孕归来,绥都可是议论纷纷啊。”

卿言勾着唇角,“我就喜欢看他们背地里议论我,不管议论得有多难听,到了我面前,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有的连直视我的资格都没有。”

尹慕笑着点头。

卿言抚上小腹:“我希望这是个女儿。”

“哦?”

“眼睛必须像我,”卿言道,“其他没什么特别要求。”

顿了一下,她补充:“还有,若是她也想从军,那绝对不能学你,还要女扮男装。”

尹慕笑得无奈。

长夜静谧,尹慕轻声问起:“只是,将军,是乌勒三个兄弟中哪一个?”

卿言忽然把兵书挪开,看向了她。

·

卿言十四岁上战场,十八岁,扶着萧璟坐上皇帝的位置。

北方不平,诸王联合作乱,放话说萧璟名不正言不顺,是为逆贼。

梁帝气得眼圈都红了,“我……我怎么就是逆贼了?”

卿言不动声色地起身,说:“等我,去把他们都给杀了。”

她带兵出征。

时值秋末,绥都已有凉意。

卿言对北方还是了解不深,她没想到,霜降的时候,北方竟会下雪。

积雪厚重,军队寸步难行。无奈,卿言只得下令就地驻扎,等风雪过去。

驻扎的第二天,风雪仍然肆虐。

当夜,大军突发骚乱,原是有人潜入军中,要烧毁粮草。

卿言让许廉等人紧急扑灭大火,抢救粮草。而她带上人,追了出去。

茫茫大雪,卿言冲在最前边,天亮不久,她追上了那一队三人。可是背后没人跟上来。

卿言干脆利落,将三人都放倒在地。她扭过其中一人手臂,恶狠狠地质问:“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痛得要命,忙说:“肃王!”

卿言没松手,反而加大了扭折的力度。

那人的呼痛声中夹杂了哭腔:“还有衡王!他们联合起来了!他们要你们都死在这里!”

卿言还是没松手,好整以暇,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谁?”

那人犹豫。

在卿言彻底折断他手臂之前,旁边响起一个低缓的嗓音:“我们是呼延氏。”

卿言扭头,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眸。

他摘下脸上遮挡风雪的围巾,露出完整的脸庞。极干净、漂亮的少年,五官轮廓明晰而又深邃。

“我叫且嘉,今年十七岁。这两个是我的哥哥,本来我们在边境养牛羊,但是军队来了,他们抓了我们,让我们听他们的。我爹娘也在他们手上,他们说,要是不把你们的粮草烧掉,就杀了我爹,让我娘做军妓。”

卿言短暂一顿,松开了地上男子。

这男子还有些发懵。

卿言以为他是还疼着,实际上,他懵的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乌勒王族啊?

“我叫卿言,对你们没恶意。”卿言道。

且嘉的眼睛一瞬发亮:“原来你就是大梁国很有名的卿大将军!”

卿言挑眉:“你知道我?”

且嘉用力点头:“知道!我们村子里大家都知道你!”

卿言笑了一笑,拂去肩上落雪,站起身来,道:“没别的事了,你们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且嘉却跟上去:“大将军。”

“怎么了?”

“我爹娘还被困在那儿,你可不可以帮我救他们?”

且嘉仰起头看向卿言,目光楚楚,认真地哀求。

卿言冷静地摇头,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你爹娘在大军,我一个人闯进去必死无疑。”

她跨上马,又道:“不过,等我打赢了这场仗,运气好的话,我会救下你的爹娘。”

且嘉叹了口气。

怎么这个女人这么不好骗。

本来她一心软,同意去,那他半路就能杀了她。

卿言打马离去。

且嘉望向她的背影,哀怨的神色一扫而空,反而锋利,精准,如野狼。

良久,他收回目光。

重新戴上围巾,他正准备和两个手下一起回去。

马蹄声却渐渐靠近,且嘉扭头,卿言竟又回来了。

“我和马都不认得路。”卿言解释。

且嘉立马愉快起来,笑着挥手,道:“我认得!我给你带路吧!”

卿言准了。

且嘉高高兴兴,骑上马就要走。

卿言不动,“不用问问你的哥哥么?”

且嘉歪过脑袋。

两个男人忙迎上来,“我们没意见!”

卿言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而过,调转马头,“走吧。”

一行四人,在风雪中跋涉。

且嘉故意离卿言很近,和她搭话。

“大将军,你多大了?”

“十八。”

“我十七。我得叫你姐姐了。”

“叫大将军就很好。”

“可是很陌生呀。”

“你我本就陌生。”

且嘉一时沉默。

卿言瞥他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尖锐。

却见他轻快笑道:“那我多叫几声姐姐,我们就不陌生了。”

卿言:……

算了。

随他吧。

风雪遮天蔽日,辨认不清时辰。肚子饿的时候,众人停下来,找一处风雪稍小些的地方进食。

卿言没有吃的。

且嘉掏出晒干的牛肉,掰了一大半,递给卿言。

卿言本要拒绝。

且嘉乖巧地说:“姐姐,吃了我的肉干,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愿望。”

卿言顿了一下,接过来,“什么愿望?”

且嘉笑笑:“以后告诉你。”

吃肉干时,卿言瞄向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吃的,却并非牛肉,而是更次等的肉类。

吃完,他们继续赶路。

天色将暗,他们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洞穴,打算在那儿过夜。

卿言去捡拾柴火。

且嘉要一起,卿言以他年纪最小为由,让他留守。

她先与其中一个男人同行,状似无意问:“且嘉是你们家年纪最小的,你们全家都很宠他吧。”

男人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我们都很宠他的,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

卿言又与另一个男人同行,冷笑道:“你们这两个哥哥做得真是够可以,且嘉都十七岁了,还那么瘦小。”

这男人是挨过她打的,一时吓得不轻,忙道:“我们家穷苦,大的先吃,轮到他小的,肯定就没多少了。我……我还经常瞒着爹娘,给他送吃的呢。”

卿言不说话了。

回到洞穴,她什么都没提。

只是睡觉的时候,她一直抓着腰上的匕首。

后半夜,卿言被野兽的嘶吼声吵醒。迷迷糊糊,她感觉有人碰她肩膀。

她彻底清醒,拔出匕首陡然起身压去。

匕首抵住的是且嘉的喉咙。

他没反抗,乖乖地被她压在身下,褐色的眼睛在微弱火光下倒映出她的面容。

“什么事?”卿言蹙眉,嗓音发沉。

“姐姐,外边。”且嘉轻声。

卿言盯着他一瞬,收了匕首。

她跟着且嘉走出洞穴。

风雪已悄然停歇,素白雪地上,蜿蜒着一道淋漓血迹。

“应该是有野兽搏斗。”且嘉说。

他们一路找过去,在银色月光下,看见枯树下一只死去的母狼。毛色雪白,体型庞大,身上残存着许多齿印与爪痕。

“我们可以把它搬回去,吃新鲜的肉。”且嘉说。

“这是北域雪狼,”卿言收了匕首,“它在你们呼延氏,是吉祥的象征。你愿意吃它?”

且嘉笑着说:“象征都是虚假,活命才是真的。”

卿言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要是姐姐不愿意吃,那我也不吃了。”且嘉又说。

“走了。”卿言说。

且嘉点头。

二人正要离开,母狼尸体处响起呜呜咽咽的声音。

卿言又拔出匕首,往前谨慎走近。

母狼身体动了一下,卿言皱眉,抓紧了匕首。

忽然,母狼身后绕出来一团白色,连跑带滚的,从卿言身边掠过,径直跑向了且嘉。

他蹲下身,将小雪团子抱起来,欣喜道:“姐姐,是一只小狼!”

卿言嗯了一声,又把匕首收回去。

且嘉把小雪狼抱在怀里,小雪狼并不挣扎,反而主动地舔他的脸。

卿言走近他的身边,道:“我听说,北域雪狼是最见风使舵的物种,在北方,他们只亲近呼延氏的王族,也就是乌勒一族。”

且嘉一愣。

卿言盯着他:“乌勒且嘉,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且嘉没说话,把怀里的小雪狼递给卿言。

“什么意思?”

“你抱抱。”

“不抱。”

即便如此,雪狼还是主动地向卿言摇起了尾巴。

“北域雪狼不是只亲近王族的,”且嘉认真道,“他们亲近强者。”

卿言扬起一侧眉毛。

且嘉轻声说:“姐姐,我很敬佩你,并且永远不会骗你。”

·

翌日起来。

且嘉还是照样撕下一大块牛肉干递给卿言。

她没接。

小雪狼迈着小短腿过来蹭且嘉,惦记着他手上肉干。

“今日应该能到我的军营了吧。”卿言先说这个。

“可以的。”且嘉回答。

卿言这才拿走肉干。

小雪狼还在顽强蹭着且嘉的小腿,且嘉垂眸看它,它一屁股坐地上翻着肚皮示好。

且嘉笑起来,又撕了一小块肉干给它。

小雪狼高兴坏了。

“明明是狼,却像条狗。”卿言评价。

且嘉扭头看她。

“干脆叫旺财好了。”

“旺财,”且嘉笑着摸了一把雪狼的脑袋,“我姐姐给你取名了,以后你就叫旺财。”

小旺财使劲地摇晃着尾巴。

卿言吃完了肉干,先去解手。

趁她不在,两个男人围过去,问:“三王子,什么时候杀了她?”

且嘉懒洋洋道:“谁说要杀她。”

另一个又问:“那是不是要把她带去我们那儿?”

且嘉摇头:“她没那么好骗。”

“那我们……”

“我有计划,别问了。”且嘉打断他。

两个男人只好闭嘴。

这一天午后,众人抵达了梁国军队驻扎的大营。

卿言松下口气,转头道:“多谢你们。”

且嘉望着她:“姐姐,要谢我,不请我进去喝口热茶吗?”

卿言准了。

喝过热茶,卿言要送客。

且嘉抱着小旺财,眼巴巴地瞅着她:“姐姐,我想留在这儿。”

卿言要拒绝。

“我恨死了呼延氏,我想救我爹娘。”

卿言停了一下,看向其他两个男人。

“我两个哥哥就不留下了,他们什么都不会。”且嘉又说。

卿言深深看他一眼,“可以。”

军队里人都知道,卿言消失了几日,回来时,身边跟了个少年。据说这是雪山的狼神,为了报恩,陪在卿言身边。

它白天化身雪狼,战场厮杀,夜晚则会变成少年,暖床取乐。

许廉对此嗤之以鼻,他说:“胡说!晚上那也是头狼!还总偷吃!吃了我好几块肉干了!”

此事最终以卿言赔给他两倍肉干,才算完。

风雪暂停,卿言下令行军。

他们运气不错,一路挺进三王叛军盘踞之地。

战争打响,雪原顿成火海炼狱。

卿言纵马追赶敌军将领,对方马快,眼看即将逃出生天。凌空射来一支羽箭,正中马匹后腿。

马连着人一起摔进雪里。

卿言侧目。

且嘉收了弓箭,冲她灿烂地笑。他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微微卷曲的一头黑发。

卿言屡战屡胜,不断收复失地,抵达孟门之下。

三王聚首,各显忧心。

“要不再和呼延氏说一说,让他们帮忙?”

“他们连烧个粮草都没烧成!还能帮什么忙!”

“要我说,他们这么能打,主要是因为卿言。这个女人,太不像个女人!”

“可毕竟是女人,那就有治她的办法!”

密谋之下,一壶春情酒,便趁夜色送进了梁国军队的大营。

等卿言回到帐中,酒壶酒杯都已摔在地上,且嘉蜷缩着身子,满头大汗。

“怎么了?”卿言问。

“姐姐,他们要用毒酒害你。”且嘉说。

卿言把禹谟叫进来,给且嘉把脉。

禹谟得出结论:“好消息,没中毒。坏消息,那是春情酒。”

卿言头疼。

她送了禹谟出去,回到帐中。且嘉懂事地说:“姐姐,你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卿言点头,“行,那你自己撑一晚。”

且嘉怔住。

卿言转身要走,且嘉顽强坐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浑身发颤,委屈极了:“姐姐,你真的不愿意管我吗?”

卿言叹了口气,坐回到床沿。

且嘉红着眼睛看向她。

卿言真诚道:“我军中不设军妓,今晚没人能帮你。”

且嘉瞅着她。

“怎么,惦记上我了?”卿言挑眉。

且嘉本来惦记着的就是她。

可他没说话,垂下眼睑。

“放心吧,给你配解药了,今晚你不会有事。”卿言笑道。

“可是疼。”且嘉小声地说。

卿言没听清,凑过去一点:“嗯?”

且嘉眼泪朦胧,望着她,说:“姐姐,我疼。”

卿言愣了一下。

她只知道打仗,男女之事,她从未接触过。

且嘉哑声说:“姐姐,不用你做什么的。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卿言允了。

任由且嘉牵着她的手,亲吻了一下。

他缩在她身后的角落。

卿言皱起了眉头,不经意间回头看去。

且嘉一双褐色眼眸泛着艳丽的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盛满了近乎痴迷的爱恋。

她蓦地一怔。

·

孟门一役,打得艰辛。

三王兵力不容小觑,呼延氏也插手其中。

卿言耗不起,她和她的军队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候,她听说了来自呼延氏的传闻,他们的三王子失踪,已有将近一月。

卿言抬眸,看向了正在逗弄小旺财的且嘉。

“呼延氏三王子,叫什么?”许廉问。

“且嘉,”对方强调,“乌勒且嘉。”

许廉下意识地去看卿言。

她已收回目光,淡声道:“我会处理好。”

当晚,卿言把且嘉叫入帐中。

她正在洗手,听他一如既往软着嗓子喊“姐姐”,头也不转,道:“我让人在很多军营都问过,没有你的爹娘。”

且嘉无所谓的样子,“可能已经死了吧。”

卿言忽然转头。

“姐姐,现在我有你了。”且嘉说。

“那么你的两个哥哥呢?”

“他们本来也不喜欢我。”且嘉闷声。

“是么,”卿言反而笑了,“那么我就会喜欢你么?”

且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不喜欢我也没事,姐姐,我喜欢你就好了。”

卿言心口一跳。

她不说话,走近且嘉的身边,按住他后脑勺,吻上他的嘴唇。

且嘉明显怔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卿言亲得很生涩,但很认真。

且嘉忽地心生愉悦,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十七岁的少年,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来,抱到了书桌上。他倾身压下来,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唇齿之间,他低声呢喃:“姐姐,你不知道,我想亲你有多久……”

情浓之际,且嘉的眼尾都泛起艳色。

他的手指碰到了卿言的腰带,但没能使得上力气。

他愣了一下,卿言坐在桌上,目光清清冷冷。

他后退两步,才发现插进后颈的那枚银针。

“为什么……”他双目通红,不敢相信,“姐姐,是不是弄错了?”

卿言神色冷漠,道:“没弄错。乌勒且嘉,你对我来说,只有这一个用处。”

且嘉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卿言用乌勒且嘉作为筹码,与呼延氏谈判。他们果然退兵。

没有了呼延氏插手,卿言在半月之内,终于拿下了孟门。

三王叛乱,也至此彻底结束。

萧璟这下可以彻底坐稳他的皇位。

庆功宴时,所有将士欢欣鼓舞,痛饮达旦。

所有人来向卿言敬酒,夸赞她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卿言一一笑对,她喝下酒,心头却有些孤冷。

她一个人回到帐中,四周冷冷清清。她忽然捕捉到暗处窸窣的声响,借着醉意,她出声:“且嘉?”

回应她的却不是那一声“姐姐”,而是小旺财呜呜咽咽地跑出来,绕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

卿言无声,蹲下身,摸了摸小旺财的脑袋。

她说:“以后,我给你肉干吃。”

·

卿言班师回朝,风光一时无两。

大街小巷都在传颂她的丰功伟绩,人人都以卿大将军为楷模。

但她每日总是懒懒的,不与人应酬来往,大部分时候都在将军府里,和她的那头雪狼一起。

小旺财长大成了大旺财,有半人那么高。

当盛夏降临,绥都完全处于暑热之中,北方呼延氏的铁骑,侵入了边疆。

梁帝很是发愁。

可听说是呼延氏南下,卿言却瞬间来了精神。

她完全没犹豫,说:“我去。”

她再一次带兵北征。

路上,她以知悉战况为由,询问了呼延氏近来情况。

“大王子乌勒宗挈继承了呼延王的位置,他还有两个弟弟,小一些的那个叫乌勒且嘉,这次他也一起来了。战场上,他是杀得最疯的那一个。边军抵挡不住。”

大军安营扎寨。

北方凉快多了,也广袤多了。

旺财在绥都憋闷许久,一到北方,彻底撒开了野。

卿言跟在它身后不远,原是闲来无事,忽然旺财不知为何狂奔起来,卿言打马追去,身后几个将士都被甩下。

等旺财终于停下,卿言也终于看见了阔别已久的少年。

他又长高了些,面容更显英俊,穿一身黑衣,闲散地坐在树下,抚摸旺财的头顶。

“你还记得我,可有人却似乎不记得了。”

说着,他掀起褐色眼眸,向卿言望来。

卿言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乌勒且嘉注视着她,“姐姐,我很想你。”

卿言不说话。

乌勒且嘉站起身来,缓步向她走近,“我总在回味,那天你那个亲吻的滋味。”

他身上带着威压,骏马不由自主向后撤退。

卿言扯动缰绳,令它停住。

“姐姐,你再亲我一下,”乌勒且嘉勾起一侧唇角,“亲得好,我就退兵。”

卿言不由皱眉:“滚!”

“大将军!”

这时,将士们慢一步赶到。

卿言看他们一眼,再转头时,哪里还有乌勒且嘉的身影?

他消失得彻底,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有那么一瞬,卿言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的幻想。

要和呼延氏打仗,卿言心里没底。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边军守将的话。

守将说:“呼延氏铁骑太厉害了!他们呼延王,乌勒宗挈,特别擅长战术谋略,那个乌勒且嘉,在战场上以一敌百!还有他们的兵器,比我们的精进多了!打不赢,真的打不赢!”

战事越近,卿言越是心烦。

她睡不着觉,开始酗酒。

一壶接着一壶。不知道喝了多久,她还要喝时,酒壶却先被人按住了。

她不满转头,看见乌勒且嘉俊美而又深邃的面容。

他说:“姐姐,别喝了。”

卿言咬牙,夺走酒壶,往他身上砸。

没砸中,乌勒且嘉看向她:“姐姐,你果然一直想要我死。”

卿言冷笑一声,勾住他的脖子,要亲上去。

乌勒且嘉挑眉:“姐姐,要取悦我,让我在战场上放过你吗?”

卿言动作顿住,拽住了他的头发。

乌勒且嘉倒吸一口冷气:“姐姐,疼。”

卿言将他按倒在地,冷冷道:“话多!”

她狠狠地亲下去,吻他的唇瓣都显得野蛮。可乌勒且嘉一点儿都没反抗。

等卿言结束了抬头,他还呢喃着唤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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