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轻飘飘地话,吓得国舅脸色当时就白了,他忙双手接连摆手,“没得事,没有哦,你可别瞎想……”
女子努了努嘴,狐疑地又看了他一眼:“莫不是……在外面背着我偷养了个小老婆?”
国舅原本吊着的心,瞬间就回落了下来,他拍着胸口缓了口气:“你是对你的容貌没自信,还是对我的眼光没信心?外面哪个庸脂俗粉能与夫人你相提并论?我又不瞎……”
女子没好气地笑了:“我再好看,年岁也大了,花无百日红,你若是瞧上哪个姑娘,索性告诉我,我就给你腾了位置……”剩下的话被人堵住了口。
国舅抱着她,狠狠地吻着她,声音喑哑:“没有,天下再没有别的女子能跟你媲美,你就是我心上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宝贝……”
说着,便拉着女子去了塌上,红鸾叠嶂,烛光盈盈,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窗外,月亮高悬,几朵乌云飘过,月亮便也害羞地钻入了云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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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烧得浑身滚烫,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喂水,仿佛幼时娘亲还在,她偶尔可以在娘亲的怀中撒娇时刻,她无比眷恋,又感觉身上出了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她拧了拧身子,烦人的头发都甩不掉,就在她皱眉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指把碍事的头发拨到了一旁,她心满意足,迷迷糊糊道:“娘……”
原本脖子上的手指似乎顿了顿,僵硬万分。
谢瑾瑜给她盖上被子,灯光下,她的额头饱满,眉毛和眼睫黝黑,偏偏皮肤瓷白,不过这些天的奔波,也晒黑了许多,可他看在眼里,却仍是觉得好看。
他们自幼相识,她救过他的命,带他走出绝望,当他萎靡不振的时候,拉他一把。
他对她的情感很复杂,有时候觉得她似乎是个大姐姐,有时候又觉得她更似小妹妹,等多的时候,是想要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嫣红的嘴唇。
烛火突然爆了一下,他见自己盯着她的唇发怔了很久。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却并不软弱。
是能拿起武器,也能侍弄花草,更能救死扶伤的手。
他轻轻吻了下,这才把她的手放到了被里,慢慢地出了房间。
他刚一出门,就收到了飞鸽传书,来自京中,宁帝病危,速速班师回朝!
他拿着这个消息就是一僵,皱眉思索片刻还是走到了大帐中。
三皇子李莱显然也收到了,他和妻子娜仁图雅两个人显然有了决断。
“如果现在班师回朝,漠北得知消息再南下该如何?”李莱摇摇头:“北面现在撤退不得,况且,本王回去……做什么?”
娜仁图雅安静地坐在一边凝望着三皇子,她的脸上此刻挂着欣慰地笑意。
刚来大曦的时候,面对李莱的好,她只认为对方是虚与委蛇,可时间长了,饶是她心肠冷硬,愣是被他水滴石穿,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了。
他是有抱负的她知道,他眼里有时候有压抑不住的野心。
她知道他善于伪装,她又何尝不是?
在漠北,她装作刀枪不入,实则每次征战回来,她都默默地哭了很久。
能安逸地活着,谁又想在战场上刀光剑影地搏杀呢。
他虽说不再纳妾,他们也孕育了儿女,可如果他站上了那个位置,偌大的后宫,又怎么会为她空置一片呢。
便是装得,这么些年了,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掺假,到时候她退路都想好了……
李莱看了一眼娜仁图雅,微微一笑,持久作战,他的下巴上也布满了胡茬,可他笑起来,嘴角两边有浅浅地酒窝。
娜仁图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他,真的很有男子气概,让她的心不知不觉跟着沉沦,心折。
谢瑾瑜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太子健在,三皇子回去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三皇子有军权,如果想要领兵……
也未必没有胜算。
似乎是猜到了谢瑾瑜所想,三皇子李莱笑了下,脸上又恢复了严肃:“若是说完全没想过,那是扯谎。只是——”
说着,他看了眼娜仁图雅,又低头摇了摇头:“心中自有权衡,懂得取舍而已。”
“大曦若是因为内乱,让百姓跟着遭殃,那便是我的罪过了。”李莱既然已经做了决断,谢瑾瑜弯腰行礼退出。
外面风骤起,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谢瑾瑜喃喃自语道:“起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