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边跟进的步伐很紧,江念知不担心这一点。
她目前有更焦灼的心症要找到救治方案。
傍晚放学前十分钟,江念知溜出教室。
一番紧赶慢赶,堵在高三某班级门口。
时光流逝之快的紧急感在高三人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要在别的班级发生有人堵门口的事情,基本上还未下课便有不少心不在焉盼着放学的人张望起哄了。
江念知等了两三分钟,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还在讲台上讲着一道题,看样子要拖堂。
班级里没有丝毫异动,一个个紧盯着黑板,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江念知不耐烦,上前敲门。
老师思路被打断,略微皱眉望向门口。
江念知微笑:“老师,找刘骁。”
刘骁坐在正中间的黄金宝座,一眼瞥见门口那个斜斜的身影。
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还叼着一根辣条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颇有江湖大姐大吸烟的做派。
老师还未发话,刘骁已经站了起来:“老师,我出去一下。”
班里同学目送着刘骁出了教室,刘骁成绩好,这种题目他做得出。
老师没再多言,拿起试卷继续讲着:“那我们接着看一下这道题……”
江念知退后几步,举着一张合同:“你爸生前的生意,你知道吗?”
刘骁眸光深沉,接过扫了眼:“我不知道。”
江念知不信:“是吗?这么大笔生意,你爸爸从来不跟你提起过?”
刘骁不耐,她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还是一直都这么爱管?
“你想问什么?”
江念知眯眯眼,狐狸般狡猾的长睫扑闪着:“你家里惹上事了。”
江念知拿着的合同,正是刘本善生前与江育、晏立一起签订的有关上海、江宁两地合作的细节大纲。
里面条目繁多,涉及到旅游、餐饮、住宿等多项项目。
若一一细究起来,这份合同本来就是有问题的。里面的许多条款都有些霸王硬上弓了。
但晏立说,当时代签的是他的助理,他只是跟另外两人走了个见面会的流程,钱就到手了。
所以最后一次与季彬城再次谈到类似的生意时,晏立没有再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其中的繁冗枝节恐怕只有四个当事人最清楚。
江念知没说的是,就在今天早上,季彬城被媒体爆料,在家中浴池里割|腕自|杀了。
三伯母听说了这个消息直接在家昏了过去。
多亏了江娇娇,大课间跑来告诉她这件事,哭哭啼啼感慨着舅舅命运多舛,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他都没给季家留下一男半女……
江念知听得头大,岔开了话题问她舅舅长什么样子。
江娇娇拿出手机给她看一家人从前的全家福。
江念知对比了一下晏立提供的资料,确实是他没错。
江念知望着江娇娇的眸光带了不明情绪,看得江娇娇心中直犯怵。
那也就意味着——晏立口中的“江育”很有可能就是江娇娇的亲爸了。
季彬城很有可能是畏罪自杀,当然,下午媒体又在报道另一消息,季彬城也许不是表面自杀的那样简单。
季彬城明显有在水下挣扎的痕迹,要是手疼痛绝对不会是缺氧窒息的死法。
既然已经割腕了,又何必跑浴池里呢?
多此一举。
江娇娇找她哭了好一阵子才悻悻离开,不是因为哭够了哭累了,而是江念知盯着她的目光如嗜血凶狼,实在太可怖了……
江娇娇没什么智商,想不到更多的问题。
妈妈对她的解释只是舅舅为情所困想不开。
而爸爸一早就赶往案发地点查探,其中的疑云似乎就是案板上的肉,明摆着的了。
刘骁轻笑,嘴角边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是吗?我家就我一个,还有什么事跟我过不去?”
江念知嗤笑,又咬下一根辣条,嘴里嚼得那叫一个喷香:“你妹不是人了?”
刘骁学着她不屑一顾,可心脏那处却带了情绪:“她算什么人?”
江念知不欲与他多言,既然死鸭子嘴硬,还不如先回家跟爷爷奶奶报个备。
刘骁目送她下楼,小身影一晃一晃的,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要是亲儿子真的犯下大罪,也不知两位老人能否撑得住。
江念知跟晏贺行道了别,叮嘱了他一路小心。
目前的一切都是江念知凭自己的猜想推断出来的,具体结果究竟会如何,还是坐等警察和侦探的好消息吧。
江念知陪着爷爷奶奶说话,老人家见到她,心情总算好了些。
“娇娇的舅舅突然去了,她是不是心情很不好?在学校里,你去看过她没有?”
江念知乖巧地坐着,大圆眼懵懂扑闪:“当然看过她了,爱哭鬼哭得跟……”
死了亲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