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夜来点头:“想好了。”
“哦?”
“叶公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夜来淡然问道。
此话一出,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朗声笑道:“目的?原来姑娘是这么想的?”
夜来皱了皱眉,她断然不知道对方作何打算,可是也不能输了声势。
“叶家纵横江湖几十载,也算是声名赫赫,独霸一方。可惜先考亲信旁人,将叶家基业尽数毁了去。我有心认祖归宗,可谢家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夜来默然不语,这等秘辛,却无从查证。就算是她在东宫数年,也未有耳闻。她倒是听说过叶家的兴衰旧闻,却不曾想到与皇室还有这般渊源。
“万寿宫肆虐九州,无心教亦与之勾结,这等乱数,他谢家冷血冷情,放任不管,这又是什么道理?”
“无心教…”她蹙眉,是了,还有那团黑雾,至今想起,余痛仍未消散。
还有救下她的那对无辜母子……
她目光凝然,刹那间心中百种念头纷沓而至。
叶染衣抚着佩剑,恳切说道:“夜来姑娘,所谓王公贵胄,眼中无非是尺寸之柄,亦或是分文之利,何曾将黎民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我等能人志士,倘若不能尽绵薄之力,又有谁能护他们周全?”
不得不承认,这叶染衣正该是天生的说客。夜来心头一跳,竟是久违的一股温热涌起。兴许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我……”
夜来后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不知门外是谁嚷了一句:“嘘……她要唱了,她要唱了!收声!”
几人皆是回头看去,此时透过层层珠帘,只望见妙音阁的正厅中落下片片粉色花瓣,落英缤纷,倒是和屋外的白雪相得益彰。
人们看不清软红之间是何光景,只是如此光影绰绰,花雨纷纷,倒也能想象得出那台上之人是如何一副神妃仙子的做派。
人未定,歌已起。
那落玉便嘟囔了一句:“又摆这穷酸架势……”
叶染衣遂回过神来,笑道:“仙子不去为之奏曲么?”
“爷说笑了,这妙音阁虽有三绝,可断然是没有‘三绝’同台之说。”她转了转美眸,换了副笑脸说道。
“哦?这是为何?”叶染衣登时来了兴趣。
“也并非什么秘事。”见对方今日终于将心思转到自己身上,于是落玉掩着娇唇笑道,“只不过是几年前有个贼秃,说什么‘三绝’不能同台献艺,否则妙音阁必见不祥。妈妈素来迷信这些传言,于是这么多年也从未允我们几个一道登台。不过嘛,即使没有那贼秃,落玉也是不愿的。”
叶染衣笑了笑:“竟有此事。”也并非惊讶,只是猜测起她口中的僧人又是哪位僧人。
“是啊,爷,若是要同台,如今您岂不是就见不到落玉了。”她亦是跟着对方的脸色笑了笑,端得是千娇百媚。
叶染衣不再与之调笑,抬头看向了门边夜来。只见她侧目而望,竟是在凝神细听那台上之人唱曲。于是叶染衣问道:“夜来姑娘也喜听盈盈姑娘的曲?倒是在下才疏学浅,不解风情了。”
落玉暗暗啐道,什么风情?不过是耽于风月情事的好色之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