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没说什么,只是从便利袋里拿出自己的那一份打开。
长方形木制饭盒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一整条烤鳗鱼,下层是颗粒分明的米饭,香味浓郁,还冒着热气。
她用戴着手套的手将一次性筷子分成两半,挑起一小块带焦香脆皮的鳗鱼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咽下,说:
“雨宫,最近几天的天气是不是你干的?”
“是。”雨宫树回答得很干脆。
她点了点头,像寻找谁的犯罪证据似的上上下下打量雨宫树,在看到了后者明显发白的小拇指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而后又放松了下来。
她的眉毛向下撇了撇,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很无奈的神情:
“你不该卷进来的。”
“为什么?”雨宫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劝。
除了叔叔在的那几年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因为成绩优秀又比较懂礼貌,街坊邻居和学校里的老师见到他时说的大多数话总是夸赞,劝导之类的话几乎很少听到。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少用祈祷晴天的能力么,怎么轮到你就随心所欲了呢?”
雨宫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巷子里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他挺喜欢晴天的,因为东京的雨天实在沉闷窒息得不行,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至少,在阳光下闪闪烁烁的那些树木,能成为他生命中沉默的朋友。
酒井绿将他的那盒饭从便利袋里拿出来,又把自己没有吃完的饭重新装好放进袋子里,然后提着袋子向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来,回头问:
“雨宫,那个叫川上的女孩子,就是上次约你吃饭的那个吧?”
“啊?”雨宫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酒井绿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便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了。
......
随着酒井绿的离去,这个有些复杂的下午终于结束,夜晚降临。
雨宫树坐在门边上吃那盒有些凉了的鳗鱼饭,虽然没有热气,可味道依然是一级棒,足见鳗鱼本身的品质之高。
他望着许久不见的月色,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想是不是得给酒井解释解释......
不对啊。他又想。
这能解释什么?酒井绿没有说错,川上真芽确实是他的朋友,两人上次也确实是一起吃了饭。
可他总感觉酒井绿话里有话......
又或者,是我理解错了?
吃完饭,泡了一会儿澡,雨宫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先是遇见了神主,酒井由此成为巫女。然后惹上了凶名显赫的极道组织东城会,又在短时间内见证它与另一家极道组织覆灭。最后,自己又在命运的牵扯下莫名拥有了掌控天气的能力,当然也背上了不凡的代价。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一系列事情会缓慢地积累着影响,然后彻底改变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