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芫在长宁村建房子的同时,傅家连带李然苏宜等几户人家也赶到了醴王封地。
虽说他们一路来都很顺利,但奈何路途遥远,也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刚抵达。
先找个落脚点后,傅缄就给醴王府送去了拜帖。
因祖上出过仕,子孙又一直没有放弃科考,傅家认识不少当世大儒。
傅缄便以老师名义送去帖子,果然得到回复。
傅家家主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做事一向稳重,但这里是醴王封地,一人独大,万不可在言辞上得罪了。”
傅缄笑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
傅夫人是非常放心的,“好了,阿缄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醴王府准备了宴席招待傅缄,傅缄恭敬朝上首的醴王行了礼。
醴王年近四十,但因一直养尊处优,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他笑着招呼傅缄,“听说你的老师是王廉?”
傅缄:“正是,只是现今天下乱,老师已选择归隐山林不复出,如今小子便四处游学,没想到正遇上鞑子南下抢掠秦州,这才往南投奔。”
醴王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原是如此,以往我也曾得过王廉先生教诲,算来也是同门了。”
“不敢当,小子愚钝,哪里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来来来,既然来了醴地,就好好待着,这里百年来都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你若是有意也可继续进学院进修。”
傅缄顺着他的意小酌了几杯,才道:“出发来醴地前,小子还曾去过京城。”
醴王的唇角耷拉了下来,淡淡道:“哦,是吗?来,尝一下这里的鱼,绝对比北边的要鲜美,又没有腥味。”
傅缄突然起身,朝上跪下:“王爷,那是九月十一,京中一夜之间风云突变,那宫墙外的尸体叠成了半人高,血流成河!”
醴王的眼神犀利,直直盯着傅缄,胸口上下起伏,不知是气还是恨。
“太子先是趁陛下昏迷在榻夺了权,圈禁后妃,浏王实在是忧心丽妃娘娘安危,恰逢有人告密,说丽妃已经被太子悄悄处决,这才决定起兵,这都是太子的阴谋啊!”
“浏王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他这一举兵就落入了圈套,不过一夜之间,浏王被捕前自刎,丽妃焚火自尽……”
“够了!”醴王突然把手中的酒杯砸到地上,“我说够了!”
傅缄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高声道:“可即便如此,太子还是没放过他们,他让人在午门前剐了浏王,又让人驾着马车轧过丽妃尸身,这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我得知时心都在发颤,这是一国储君该做的事吗?若是大陈依旧由太子把持,那这天下如何安宁,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醴王站起身,双手撑在案桌上,双目赤红的瞪着傅缄:“你说完了没?”
傅缄毫不畏惧的看向他,“太子不仁,天地可诛!”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醴王抓起桌上的杯盏胡乱地朝傅缄掷去。
傅缄并不躲闪,反而郑重的磕头:“请王爷起兵,清君侧,报母仇。”
“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醴王颓然倒回座位。
他在醴地多快乐啊,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才不管什么母妃什么弟弟,他只要自己能继续这般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