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子殿下批阅奏折的态度过于潦草儿戏,谢星沉看不下去了。
“要不让我试试?”
魏元臻道,“东宫的点心不合胃口?”
他蹙着剑眉,面色一下冷下来,好像他说一句不好吃就手刃那个大厨。
谢星沉连忙说,“很合口味。”
御膳房出品,无处不精,谢星沉还挺喜欢,尤其是桂花糕,每次都得干上一盘。
这张甜腻腻的糕点东宫没人吃,魏元臻更是不喜,于是全进了谢星沉的肚子。
“合胃口就用些,这些用不上你操心。”
这话说得,谢星沉很不服气,“什么叫不用我操心,我不是替身么,批个奏折没什么吧,你这潦草的态度我不操心谁操心?”
来了来了,目不斜视,恰巧又是今日当值的红微已经兴奋起来了。
魏元臻果真冷笑出声,“谁许你这么同孤说话?”
杀了杀了,最好让他来,红微手痒得不行,掏心手已就绪。
谁知道太子殿下进错频道了,太傅的课从不认真听的太子殿下教育起人来头头是道。
“不服气?那我问你郑州水患银两不够,知府请求拨款三次,次次皆为山匪所劫,派兵剿匪却又发现对方接济百姓,假意救助实则利用。”
“现今朝廷不得信任,山匪称大王,全城百姓视其为恩人,该当何解?”
不待谢星沉说话,魏元臻面上讥讽,“此为郑州之事,朝廷久治不下,再说定京,国舅爷纵容侄子当街纵马,五名百姓丧生于马蹄下,其家属不甘了之,受钉板酷刑,命丧于此换得大理寺关注。”
“如今人在狱中关押了一月,称王称霸,无人敢惹。”
“反之,受害人接连暴毙而亡,又当如何处理?”
桩桩件件都是难事,听了就让人头疼。
水患一个处理不好就成了罪人,国舅爷侄子一事放了人百姓唾骂,杀了让得罪国舅爷一党。
谢星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依殿下的想法,此题何解?”
“杀。”暴戾的太子吐出一字,语带血腥。
“郑州山匪全剿,国舅爷侄子必死,瞻前顾后的蠢货。”他神情癫狂,饱含兴奋,红唇轻启,“北魏终将败于他们手上。”
魏元臻面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星眸闪着狂热的色彩,此时的他才露出一点疯样。
而谢星沉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原世界里魏元臻虽然成功上位成了北魏的主人,但是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有着雄才大略的张惊鸿曾坚信他不会是明主。
事实确实如此,魏元臻,是个暴君。
永春34年,太子登基,北魏皇朝迎来了为期数载的噩梦,人人自危,随时担心着项上人头。
再到后面就没有记载了,现在看魏元臻的态度,他对北魏似乎怀着恨意,王朝的覆灭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戏。
“殿下有破解之法,又不畏惧流言,为何不去做呢?”
“孤为何要做?”魏元臻反问。
“你是北魏的储君。”谢星沉道。
魏元臻神情讥讽,“他们有拿孤当储君?”
谢星沉:“无论承不承认,你皆是他们未来的君主,殿下,他们没做错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做错什么?!”魏元臻语气阴狠,情绪激动,俊秀干净的脸庞状若疯魔,破坏了原有的美感,“他们都该死!”
他猩红着双眼,眼球充斥了红血丝,猝然掀翻了桌台,奏折洒了一地。
不知何时殿中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二人。
魏元臻疯了一样抽出长剑,想杀人的欲望席卷至心头,他丧失了理智,只想见血根本听不进谢星沉的劝声。
“殿下,你把剑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