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后宫里十多位待选的贵女离开后,整个宫里清静了许多,
云华日日宿在勤政书殿,陪在新帝身边,
政事繁忙,可新帝每日一定会抽出空来陪着云华一起用膳,
两人相处愈发和谐,
这日用过晚膳后,新帝伏在书案前批阅奏折,
明暗的交错落在新帝眉睫之间,显得静谧又深邃,
云华看了半晌,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新帝的脖子,
“陛下可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的?”
新帝向前俯身,顺势将背上的云华拉进怀里,
“怎么说的?”
新帝替云华撩开眼前的碎发,自然地将手环在她腰上,
“他们说,陛下是暴虐无道、不察民情、纵情声色的昏君,说我是不知廉耻勾引陛下的狐狸精。”
云华眼波流转,杏眸水润,娇嗔地看着新帝,似是在撒娇,
新帝沉思片刻,低笑一声,宠溺地捏捏云华挺翘的鼻尖,
“朕倒觉得,他们所言不虚,”
说着,新帝突然撩起云华的手帕,放在鼻下轻嗅,眯着眼,面露陶醉之意,
“红袖添香,朕心悦之,甘愿拜倒在夫人石榴裙下,受万人唾弃。”
云华嗔怒着拍了拍新帝的肩膀,红唇不满地嘟囔着,
“你每天都这么忙,处理政事从不懈怠,哪里有昏君的样子了?”
新帝知道云华这是在为他抱不平,默默注视着她,将云华馨软的手放在掌中把玩,
状似不经意地催促了一句,
“常松晖何时能将和离书写好,朕等不及了。”
有一张和离书在手,不仅仅意味着云华从此是自由身,还代表着他们两人往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不用再顾及旁人的闲言碎语,
云华神秘地凑到新帝耳边,一阵耳语,
“真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朕,明日……”
“明日我去找他拿。”
常松晖显然已经写好了,只等云华去取,
和离书不是旁的什么东西,自然还是云华亲自去取了来更好,
新帝清冷的眉间跃上喜色,只盼明日早早到来,
将云华抱到榻上,
又是一夜折腾。
早晨,一缕艳阳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照在云华面上,
嘤呜一声,云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摸身旁新帝的位置,已经是冷冰冰的了,
显然新帝已经离开了很久了,
云华将玉茗唤进来,梳洗时,漫不经心地问,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夫人,已经是午时了。”
云华面上一阵热,她从前一直都是习惯早起的,
但是住进勤政书殿后,起的却是一次比一晚了,
都是新帝宠出来的,云华垂眸一笑,
“玉雨,摆膳吧,陛下也该回来了。”
玉雨闻言顿了顿,面色有些为难,
踌躇了一阵,方才开口,
“夫人,方才陛下派人来说,让您不必等他用膳了。”
“陛下有说为何吗?”
玉雨玉茗皆是摇头,
“不清楚呢,不过今日陛下似乎特别忙,一大早非颜姑姑就急匆匆地将陛下拉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云华叹了口气,
一番洗漱后,云华也无心用膳,只是吃了两口山药白玉膏,
她还记得,今日要去找常松晖拿和离书呢,
走到宫门口,却见非颜已经站在了一辆马车旁,
云华朝着非颜点点头,笑着问她,
“怎么今日非颜姑姑亲自驾车吗,陛下可忙完了?”
非颜却偏过头,神色躲闪,没敢看云华,
“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出发吧。”
云华也不再多问,上了马车还有些兴奋,
和离书一旦到手,她就可以正式与新帝在一起了,
说不定,新帝一高兴,刺激到了脑子,这场梦就直接醒了呢,
当马车疾驰着从城阳侯府门口奔过,速度丝毫不减时,
云华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撩开帘子,云华不解地看向非颜,
“不是去城阳侯府吗?”
非颜僵硬的坐着,握缰绳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我们去哪儿?”
见非颜不回答,只是驾着马车越行越远,云华冷下脸,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城阳侯府所在的地段,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好歹也算是京中繁华的道路,
可今日颇有些古怪,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空旷寂寥,
出什么事了?
云华眉心直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马车驶出两三个街道后,在一座古朴、静雅的宅邸前停了下来,
云华抬头望去,
“柳宅”
拉住非颜的衣袖,云华满是疑问,
“为什么来这儿?”
非颜红着眼眶,不舍地看了一眼云华,酸涩地像是诀别一般,
“是陛下嘱咐送您来的,夫人快进去吧,”
非颜转身前,又留给云华一句叮嘱,
“陛下还说,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亲自来接您。”
说罢,非颜跳上马车,一边抹着泪,一边匆匆往回返程,
一眨眼,马车就已经驶出了云华的视线,
站在柳宅门前,云华还有些回不过神,
昨晚不是说好了,要去城阳侯府拿和离书吗,怎么又将她送到柳宅来了?
还有,非颜说的,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想不明白,但云华还是依着新帝的意思,进了柳宅,
无需侍从带路,循着记忆,云华找到了柳霖的书房,
柳霖站在门口,旁边是一群朝中文臣,
云华隔着几人,看向精神奕奕的柳霖,
“外祖父……”
听见声音,柳霖朝云华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