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山壁上记载的事情冲击性太大,听到乔维邦特叙述的梁国栋像失去灵魂一般呆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应。
在乔维邦特‘喂’了好几声之后,梁国栋才稍稍回过神来,他盯着摄像头看了许久,叹气道,
‘ 想我勤勤恳恳钻研学术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被你一个洋崽子牵着鼻子走……唉,算了算了,无所谓了。但我说啊,你所谓的两个选择,差别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乔维邦特操着他那蹩脚的汉语认真道,‘我并没有利用你,咱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以草图上的记载,前面应该是远古高阶生物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估计会有关闭仪式阵的办法。’
说完他起身走向了旁边的金属门道,‘草图说有一扇长生之门,会为所有低阶生物以外的生物打开。看来差不多就是这扇了。’
听了乔维邦特的话,梁国栋在一旁冷哼起来,‘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了,前面还说低阶生物可以融合所有东西,现在又冒出来一扇低阶生物打不开的门。’
镜头一晃,再次对向了梁国栋。
‘教授,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一次咱们真的得放下成见才能逃出生天。
关于这扇门,草图有记载,说其中掺杂着一种十分特殊物质,这种物质对低阶生物以外的生命体毫无影响,然而对于低阶生物却拥有着十分强大的排斥性,会将附近企图靠近的低阶生物全部推开。
但是,来自混沌边界的低阶生物可以适应一切环境,包括这种特殊物质,也就是说,这扇门可以起到阻止的作用,但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这宝贵的时间,等门被攻破,一切就都晚了。’
梁国栋听罢,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然后向着乔维邦特伸伸手,示意过去扶他一下。
乔维邦特见状急忙走过去扶住神情恍惚的梁国栋,就在这时,金属门突然晃了一下,仿佛把什么弹开了。
‘看来死亡的沙漏已经开始记时了。’梁国栋呢喃道。
说完,便和乔维邦特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金属门就像一个隔离文明的屏障,将门内宏伟至极的建筑和文明与门外的白雪荒山隔离开来。
很难想象,在远古之上的时期,有生物能将建筑搭建的如此雄伟且精致,那些尖顶高明明塔建在山体内部,却给人一种直冲云霄的感觉。
还有一些暗黄色的低矮建筑,正面看上去甚至能看见整个建筑的形态,像篡改了现实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盲区的存在。
山洞里的这种奇妙的建筑比比皆是,然而这些只是高阶种族的残余势力建造的一小片根据地而已。
若是到了这个种族巅峰时期的城市中心,那又该是怎样的一副神迹景象啊。
乔维邦特和梁国栋二人像两只蝼蚁一般,战战兢兢地行走在这片宏伟的遗迹之中。
这些建筑特有的神圣与庄严感,甚至让乔维邦特不敢用手中的摄像机近距离去拍摄。
这伟大的景象,凡人只配跪拜。
然而更奇怪的是,在遗迹中行走,除了镜头的晃动,其它的一切却总是有一种停滞凝固的感觉。
即使是我这个观看录像的人,也被这诡异的感觉所缠绕。
山洞里的一切,仿佛因为某种原因,完全停滞在了某一刻。
录像的拍摄者明显受这种氛围的感染更甚,镜头的每次晃动着,都伴随着乔维邦特沉重的喘息声。
两人的行走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停在一个极大的暗红色建筑前面,如果说之前的建筑单单只是伟大的话,面前这个就真的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从摄像机里看,这是一座类似中国皇宫的建筑,外围门廊由梁柱支起,金黄色的宫顶自然地融于周围的山壁,丝毫不显突兀。建筑的周围墙壁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荧光,在荧光墙壁之上是一幅幅奇怪的图腾,那图腾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流动变化。
而在建筑的最中间是一扇开着的大门,大门没有门板封闭,黑漆漆的门洞像远古巨兽张开的大嘴一般喘息着,像是吸纳着什么,又像吐露着什么。
镜头画面一直停止在那个怪异的门洞上,很明显,乔维邦特和梁国栋都陷入了好奇与恐惧的挣扎之中。
就在这时,有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唐玉茹!’乔维邦特惊叫一声。
那身影仿佛也认出了来者,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乔维邦特迈步正要过去,却被一旁的梁国栋拉住。
‘乔啊,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咱们进去吗?’
乔维邦特操着他蹩脚的中文回应道,‘教授,你觉得还有退路吗?’
梁国栋张嘴可是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与乔维邦特一起向建筑的门洞走去。
而在大门里的唐玉茹,此时又没了踪影。
如果说,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来源于黑暗,那么,这个大门之后的景象就是具象化的恐惧了。
这种黑暗,如同黑洞一般完全吸收了所有光源,甚至连乔维邦特手中摄像机的夜视模式,也丝毫起不到任何用处。
无论是光线还是红外线,所有能使人类看见事物的方法都在这里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