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了十来日,终于等到十五,又是她侍寝的日子,真相如何今晚便可验证。
这日,是中元节。
皇后一早便与皇上祭祀先祖,本以为天色一暗宣德殿那边就会遣人来接,可段正却亲自来说皇上今日政务繁忙不得空。
遣段正亲自来,当真是重视。
这种情况并非初次,没想到这次便赶上了。
那就意味着还要再等半月,她整日忧思惶恐,哪里还能再等下去。
临安宫。
陆菀正洗脚呢谢湛就溜门而入。
“今儿怎么来了。”
“想来。”
言罢已接替子佩挽起袖子蹲身为她洗脚。
见他正欲伸手,陆菀直接将脚背拱直从水中抬了起来,水花溅到他脸上也没见他不悦。
“你一路过来手脏死了,不许碰我的脚。”
言罢便示意子佩擦脚。
谢湛也不恼,嘱咐竹云备水,他好好洗一遍就是了。
用香胰子反复洗了好几遍才上榻。
她的腹部孕态更加明显,赵括说胎象渐稳但仍不可掉以轻心。
直到如今孕吐仍未彻底消失,胃口还是不甚好,只能稍稍用些荤食,补汤大多是强忍着喝下。
“赵括说,九成把握是男孩。”
九成把握其实就与十成差不多,身为医者最忌将话说满,能说到这个地步除了赵括旁人根本没胆子。
“那你可欢喜了。”
“自然是高兴的,就算是女孩我也高兴。”
谢湛紧紧抱着她,唇角的笑意不做掩饰,都展露在她眼前。
“陆菀菀,你生产那日我会守着你,别怕。”
“不行,普通男子都不能进产房,你就更不能进了。”
谢湛眉宇间添了几分冷冽。
“世人皆说产房血腥怕染上污秽之气,可上至帝王下至普通百姓,谁人不是由此而出,若说会影响国祚,简直荒谬,一个王朝的兴衰又怎会因此事影响,不过是推诿罢了。”
他一定会陪着她,妇人产子犹如一脚迈入鬼门关,不是生便是死,他要她生。
陆菀明白,他不仅是遗腹子,一出生母亲便因难产而亡,他害怕,就算他是帝王也有害怕的事,担心的人。
她没再用什么生孩子时面容狰狞姿态不雅怕他有阴影之类的言论拒绝他,她只知道他一定会守在她身侧,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携手看着孩子降生。
此刻,他的满腔真心她感受到了,他是不是也有许多无奈之处,哪怕身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连来见她都要用这样的方式。
“谢湛,我答应你,答应你陪着我,但,你可不许嫌我那日太丑。”
“你何时丑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这世间最美最纯洁的姑娘。”
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她,他心底翻涌的情意也非三言两语能囊括。
——自少时而起,至终老而止。
陆菀挪动着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刚分开两寸之距就被他扣住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