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菀行礼时他解下鹤氅提步搭在她肩头为她系好,不容拒绝。
熟悉的呼吸打在额角,属于他的气息伴着细雪窜入鼻间,仍是迦南香。
陆菀身后一众宫人尽皆后退,躬身垂首不敢抬头。
“你还好吗。”
“妾很好。”
言罢就抬手去解鹤氅。
他按住她的手,她的手背传来些微凉意,他想都没想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走了。
“去个人向皇后回话,就说陆昭媛伤了脚今晚不能守岁。”
这话除了段正敢去回旁人不敢去,这可是睁着眼说瞎话啊,还得解释皇上为什么也不回去,难!
陆菀挣扎一番没挣脱,索性拢了拢大氅将自己捂严实。
谢湛一想到宣德殿寝殿龙榻的床板都被腌入味了心里就膈应,径直往兰昭殿去了。
这几个月朝堂上祁王的势力大部分已剔除,祁王就快坐不住了,很快就是他的死期。
谢湛低头脸贴脸感受她的温度,还好,不算凉。
起身时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许久未见,可有想我。”
“没有。”
这些日子赵括虽未日日去兰昭殿把脉,隔两日也会去一次,主要还是为她调理身子,小产对身子带来的伤害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她心中郁结。
“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说实话。”
陆菀快速接话,“此时此刻就是实话,妾已说过多次不再见皇上,皇上怎就听不懂。”
“两个多月没见你已是极限,你若实在不愿见我尽管当我不存在。”
雪花片片飘落在谢湛脸上,很快又融化,丝丝凉意令他心底舒缓几分。
其实他更想背她,又担心她不配合。
因着这次是光明正大到兰昭殿,所有宫人全部出来见礼,子佩等人亦忙着备水服侍二人洗漱。
殿中被装饰的很有过年的氛围,就连窗棂上都贴了红色的窗花。
谢湛握住陆菀之前伤了的右手展开看,疤仍旧很明显,当即看向子佩。
“每日可有好好涂抹祛疤膏。”
语气有些冷,子佩额角很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在捧盂的手没晃。
“尊赵院使的吩咐,一日两次按时涂抹。”
陆菀抽回手继续洗漱。
二人洗漱完谢湛就让子佩备了些笔墨纸砚棋盘之类打发时间的物件,今晚到底是除夕。
殿中灯火通明,二人在里间,子佩子衿等人都在外间守着,就连子衿嗑瓜子的声音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随心所欲。
谢湛已将棋盘摆好,将盛满白子的棋笥放到陆菀身侧。
“你若想发一晚上的呆我也可以陪你。”
陆菀没去碰棋子,侧身靠在玉枕上捧了本书看,真就当谢湛不存在。
长夜漫漫,谢湛又将棋笥拿回来自己下,唇角略微扬了扬。
就这样伴在她身侧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