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帝酝酿好的话被宁乐打断,略有不悦,不过他人前惯来会装的对宁乐娇惯,立刻缓和了神色问:“宁乐要说什么?”
这种时刻敢冒头,不愧是封号虎丘的公主,真虎啊!
只是瞧陛下的态度……
大臣们再次感叹:陛下对这位公主当真宠到骨子里了。
贵女们羡慕不已,如果是她们在这等场合插嘴,十之八九要挨板子的。
——大商《家礼》有云:女郎不可抛头露面,不可插嘴议事,不可……反正,很多不可。
一同跪在李奕承身旁的陈嘉仪微微抬眼,瞧着宁乐踏着自信步伐在所有人目光中走到盛怒的启德帝跟前。
她随便福了福身。
这动作算不上规矩齐整,然而启德帝没有一丝一毫指责的意思。
而她,在如今场面,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格,只能跪在一旁,甚至连求饶都不敢大声,以防惹了暴怒的君王更生气。
两相对比……
“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不仅仅太子皇兄无辜,四皇兄也是倒霉无辜的呀!”李宁乐一开口就为李奕承讲情。
别说启德帝讶然,就是李奕承本人都觉得奇怪,但他面上立刻露出几分感激。
“多谢皇妹为我说话……”
今日殿中无人为他仗义执言,他明了是因他位卑,若今日他是太子,不,哪怕是大皇子,境况便更有大不同。
宁乐此刻出来,莫非是雪上加霜的?但她话里的确在为他说话的意思,难道是玩雪中送炭那一招?
呵呵,那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就算她宁乐受宠,此刻说这些,怕也没用。
那可有大用了。
李宁乐很清楚启德帝这人的心思,道貌岸然,很多时候他想做的事从不通过自己的嘴里说出,而是用手段迫使其他人做,这样便是有坏名声也别人担。
比如上辈子踩着她给女主好名声,是爱屋及乌?不,是为了给好儿子铺路。
比如这会他想做的用李奕鳯来和太子斗,把李奕承摘出去。
知晓他的意思,李宁乐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三皇兄替她背锅,更不会如他所愿,这场戏就算要换个走向,也得由她来定。
“哦?宁乐在为你四皇兄求情?”启德帝袖中手微松,语气不明,看上去并不生气的问。
“也不算求情吧,”李宁乐怎可能给男主求情,她恨不得在男主骨灰上都撒辣椒面,让他下去都上火。
“儿臣只是认为四皇兄没那么蠢,不会在您大寿上出这种岔子。”
“那你是觉得有人作梗?”
“也不是。”李宁乐摇头。
她这样子给启德帝整不会了,有些不太高兴:“宁乐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官司了。”
“很简单啊,有可能这天外陨石就不是什么祥瑞石头,可能就是个不吉利的玩意呢?”李宁乐语气单纯,但这话,叫启德帝他们皆是一怔。
是啊,他们所有人都没考虑过一个可能:会不会没人作梗,而是这石头……天生就不是祥瑞的东西?
不过朝堂这帮黑心肝的直觉不可能,且就算如此,四皇子也有罪!!
大臣们没来得及开口,宁乐便有预料的长篇大论起来:
“自古以来生死被人忌讳却是客观存在的,若不忌讳,这就不算晦气的东西。若忌讳的话,那所有人都别穿红色了,那是血的颜色,不吉利,还有黄色,既可以是尊贵的象征也可以是……”说到这里,她小脸皱巴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
殿中贵女们也纷纷皱巴起来脸蛋。
救命!
公主殿下您打什么比喻不好,比喻这个啊啊啊啊啊,脑子里又回忆起来不好的画面啦。
完了。
这辈子都忘记不掉了。
大臣们:!!!
李奕承之前出的丑他们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