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堡主劝母亲下车,却屡屡被拒,还一直把不孝的罪名按到他媳妇头上,商少堡主额上青筋直跳,身边侍候的人从没见过他被气成这样,可都自觉的退后了好几步,就怕一个不注意,会把怒火引到自己头上来。
这会因是在府外,商堡主夫人方才一路飊过来的动静可不小,引来不少围观路人,连附近邻居也都好奇的派人出来查看,更有半大不小的孩子攀在墙头往外瞧。
年才过不久,京里闲人不少,难得遇上事儿,就一窝蜂的全扑过来了。
商少堡主耳力好,车里华氏还在不停的挑唆着,商堡主夫人听了她的话,就又开始数落季瑶深,商少堡主一咬牙,手指微抬,一股内劲从指尖窜出去,直击华氏,华氏正在和婆母说着长嫂的不是,忽感有股寒意从她的额心直达心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心口一疼。
这股痛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右手捂着胸口痛得弯下腰,商堡主夫人丝毫不觉,她在数落长媳不孝事迹,连新婚夜当晚,不老实待在新房里,跑到正房主事的事情,也成了她的罪状。
商少堡主冷哼一声,问,“母亲真不进府?”
“不要,你快去把你爹带出来。”
“大夫说了,爹需要静养不能挪动,若贸然挪动恐有性命之忧。”
商堡主夫人大声道,“你少骗人了,我已经问过你请的那个大夫了,你爹根本没事,他是被你们夫妻两给软禁了。”
围观群众闻言议论纷纷,其中有一些人是后来才到的,好奇的问着其他人怎么回事,先来的人便七嘴八舌的回答他们。
有人听了后,不由问,“如果那男人真把他爹给软禁了,那怎么没把他娘也给软禁了,还让她跑出来外头这样闹腾?”
“刚刚听人说,好像那男人的娘之前也是被软禁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别的地方。”
“真的吗?”有人发出质疑。“看那夫人带来的人不是婆子,就是不中用的家丁,看看那个男人这边的下人,这根本不能相比嘛!”
若那夫人说的是真的,她真被她儿子给软禁了,那为何不把她跟她丈夫软禁在一起,且看这状况,还不是软禁在一个府里,为什么要分开软禁?这位夫人若真被软禁,那她是怎么逃出来的?看看她乘的马车,一看就不是外头随便租用的,而是专门订制的。
要是从被软禁的宅子逃出来,那车夫怎么会听她使唤?她根本就没被人软禁吧?瞧瞧她儿子这边的人手,若她儿子真想软禁她,她靠她带过来的这些人,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经过一些路人的分析,原本听了商堡主夫人控诉长子长媳不孝后,感到义愤填膺的人,不约而同的冷静下来了,想要帮人主持公道,也得站在对的这一边啊!这母子两个,乍看似乎是儿子不孝,但细推敲就发现不对了。
儿子三番两次请母亲下车进府,那夫人推说不敢进府,怕会被儿子媳妇欺负,她要在外头说给大家听,请大家帮她评评理。
如果真像她所言,她应该会很害怕这个儿子才是,可是听她的态度并没有恐惧和害怕,反而有点居高临下的睥睨。
商少堡主耳力好,他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议论,跟着商堡主夫人来商府的下人们,靠近围观人群的,自然听到他们的议论,而围在商堡主夫人马车旁的下人则没听到,因此他们的表现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听到人议论的,脸上是恐惧和不知所措,围在马车旁的,则是一脸趾高气昂,至于商少堡主这边的人,不管是老是少,都是面无表情一脸淡定,纵使他们的当家主母当着外人的面,控诉长子夫妻对他们夫妇不孝一事,他们也没当回事儿。
马车里的华氏已经疼到快昏过去了,她伸手拉住婆母的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也确实达到目的了,商堡主夫人转头看她时,她张了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商堡主夫人正需要她帮忙出谋策划,好对付长子夫妻,可看她张着嘴却不说半个字,以为她是没招了,暗骂了声废物,遂不以为意的继续把刚刚骂儿子的那些话,更翻出来骂一遍。
商少堡主听她旧调重弹,知道他娘没有华氏在侧帮腔,就只能车轱辘话来回讲。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母亲既然不肯下车,那儿子也不好勉强,这就进府去请示父亲,看他老人家怎么决定。”
商堡主夫人一听,急了,难道丈夫的情况,并不如那大夫说的那么糟?
“等等。”她忙要阻止儿子,不过外头已经没有人应她,她连忙伸手打开车门,外头确实已经不见长子的身影,她抬头看去,就见商少堡主已经走到府门前,眼看就要上台阶了。
她急急冲下马车,“等等,我叫你呢!你给我停下,你是耳聋了不成?”商堡主夫人眼看长子对自己听而末闻,气不打一处来,推开要来搀扶的仆妇们,边大声叫嚷着,边朝长子冲过去。
商少堡主已经和妻子会合,正要转身进府,不想商堡主夫人冲了过来,见长子夫妻不理会自己,气得抬手就朝季瑶深的脸揙下去。
季瑶深长这么大,从来不曾被人掌掴过,商堡主夫人又是尽全力揙下去,她粉嫩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商少堡主心疼死了,他万万没想到,向来自诩名门出身的亲娘,竟然会亲自动手打人。
商堡主夫人其实也傻了,她是想打人,但她以为儿子会拦住自己的,谁知他竟然没拦,难道他心里,其实对妻子并未多看重?因为分心去想这件事,所以商堡主夫人没注意到儿子心疼的捧着妻子的脸端详着。
“母亲,季氏哪里得罪您了,您要这样对她?”商少堡主强压怒火问道。
商堡主夫人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听到儿子在问什么,跟着商堡主夫人过来的婆子们听了,则七嘴八舌的复诉方才商堡夫人控诉长媳的种种罪状。
商少堡主冷笑,“掌嘴。”
话声一落,立刻就有数人把那几个婆子扳过身子,顺势就甩了婆子们数个耳括子。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本就不同,更何况商少堡主身边这些人都是武功不弱的年轻人,这力道自然非同凡响。
婆子们一个个脸颊肿得老高,和季瑶深的伤比起,貌似她们比较严重啊!不过她们是奴才,季瑶深是主子,身份不同,待遇也不一样。
就见商少堡主护着妻子进府,边还高声喊着请御医。
婆子们挨了打没人关心,商少堡主的人迅速退回府中,门子和小厮则端着茶盘,请围观群众喝茶吃点心。
“各位,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一点小事惊扰各位了,这是家主人一点小意思,还请各位见谅。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门子们很客气,小厮们边斟茶端给人边附和着,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了,更何况大家方才都看见了,那位夫人可是一过去就冲儿媳妇兜头甩了一巴掌的。
若她儿子真软禁了她,她怎一点都不怕他,还当着他的面,甩了他老婆一巴掌呢?不管商堡主夫人之前说了多少指控儿子夫妻的话,她的动作明白的彰显了事实的真相为何!
她一点都不怕长子夫妻,否则怎敢甩她一巴掌呢!是吧!
对了,刚刚那位爷进府时,是不是喊了声请御医啊?
“这家的主子是朝廷新贵?”
立刻有人予以否认,随就有人讨论起这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很快就有人揭秘,大家在得知刚刚被掌掴的年轻女子,竟然是平亲王的女儿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听说这姑娘脾气好,长得也好,等等她不是才出闺吗?这才几天时间,就惹婆母如此不满了?
不过大家才讨论没几句,就又有人居中引导话题。